“怎麼會在這裏?”鄭浩低語,手電筒照著水塔下方一大灘的血肉,場麵讓人看了很不舒服。胡父說什麼也不讓胡母到洗手間的屋頂上來。
金屬水塔表麵平滑的如同鏡子,將眾人扭曲的影像映照在上麵。
鄭浩拿著手電筒查看四周。平頂水泥屋頂上方由於排水管被堵住,積了不少水,黑夜裏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掉這些血肉。鄭浩在意地看了眼鍾玥,她站在人群身後,平靜地盯著水塔。鄭浩記得她剛才是直接一進門就往這上麵走。
郭興從水裏撈出了一段袖子,經過胡父確認是胡如康之前穿的睡袍的一部分。袖子是被撕下來的,之後再沒有找到其它部分。現在的疑問是一個重病的孩子是怎麼拖著身體跑到屋頂上麵來的,而且外麵還下著大雨。
胡母受到巨大的打擊精神恍惚,她對自己離開兒子後屋子裏發生了什麼隻是一個勁地說不知道。
“看這邊。”鄭浩的手電筒照到房子外圍的牆壁上。牆壁的外圍貼了灰黑色的瓷磚,黑夜中,瓷磚上的腳印仍依稀可見。這些古怪的腳印和女廁所裏拍到的腳印一模一樣。
“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醫院裏的屍體憑空消失了。”鄭浩用手摸了一下瓷磚表麵,沾了雨水之後這些瓷磚十分光滑,“即使這麼滑,而且和地麵垂直的牆壁對方都能落腳,還有什麼地方對方到不了的?要是再晚幾步這些腳印就要被雨水衝洗幹淨了。”
“醫院,還有棺材鋪案發那兩天都下了大雨。”郭興說。
“對方很聰明,而且還能飛簷走壁。”鄭浩被自己的用詞惹笑了,又低聲地重複了一遍,“哼!飛簷走壁?難怪監控攝像頭什麼也沒拍到。”
“因為監控攝像頭都是朝下的。”
鄭浩回過頭發現是鍾玥在說話。
“沒錯。”鄭浩讚賞地點點頭,然後在屋頂旁邊蹲下身子,“外麵這條巷子是通到後山的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郭興問。
“醫院和棺材鋪後麵的巷子都是通到後山的。”鄭浩望著小巷的遠處。
“嗯,不過要先穿過荒地,嘿!”
胡父的話音未落,鄭浩已經從屋頂跳了下去。鄭浩剛穩下身子,一個黑影就掉在了他旁邊,鍾玥竟然也跳了下來。
“你沒事吧?”郭興在上麵喊,他身形較胖,也上了年紀,就沒有跟下來了。
“沒事。”鄭浩站起身,卻發現鍾玥穩穩地站在麵前。
“身手不錯。”鄭浩打趣道,鍾玥沒有搭理,提著手電筒看牆上的腳印。
二樓外牆上的腳印沿著小巷一路往村子外麵過去。
鄭浩聽見院子裏有步祥的說話聲,郭興詢問胡父有沒有其它到後巷的路。
鄭浩提著手電筒仔細跟著牆上的腳印,鍾玥跟在他身後。巷子兩邊的房屋連成一片,腳印從一戶人家的牆壁上跳到了另一戶人家的牆壁上,到了沒有連在一起的地方,那腳印就一路往下,到了地麵上。由於小巷的地麵上雨水流淌,腳印被衝刷殆盡。
“腳印斷了,不過沒關係,總的趨勢是不會改變的。”鄭浩自言自語,繼續往前走。
巷子裏黑乎乎的,牆角雜草叢生,看上去有一段時間沒人走過。
“等下。”鍾玥叫住了鄭浩,指著前方一個院門的石墩,“那後麵有東西。”
鄭浩看到陰影裏有個身影動彈了一下,厚重的呼吸聲以及呻吟。
“嚇我一跳,還以為又是什麼妖怪。”從石墩後麵探出一個老頭的臉。
“你看到什麼了?”鄭浩蹲下身子,看到老頭不停滴揉搓著自己的腿,衣服濕透,鍾玥在旁邊的水溝裏找到了一把破傘和泡水的手電筒。
“反正不是好東西。”老頭咬著牙,濃重的地方口音,“就剛才我走到這個位置,本來好好的,冷不丁的從對麵衝過來一頭什麼東西……那東西別提有多邪,從來沒見過,長得跟黃鼠狼一個樣,有豬那麼大,奇怪的是後麵還有一條柱子那麼粗的尾巴,足足有兩米長。我連躲都來不及躲就被那東西撞到一邊去了。”老頭說著卷起褲腿,果然在細瘦的大腿上有塊長條形的淤青。
“呐呐,就從那地上爬過來,”老頭指著巷子的石板路,鄭浩和鍾玥兩人剛剛就從那邊過來,老人驚魂未定,“那東西快的嚇人,一眨眼就不見了。你們說會不會是衝太歲了?我這輩子沒有對不起過什麼人,今天也是撞邪了,想想都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