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經過的時候正好有兩個大男孩從圍牆後麵翻出來,牆上的坑窪正好為他們提供了落腳點。
學校的後麵是一大片的荒地,裏麵長滿了膝蓋高的雜草,有兩個皮膚黝黑的孩子正趕著一群黑羊在那邊吃草,一見到陌生的鄭浩出現,警惕地朝自己的羊走近了幾步,眼睛死死地盯著鄭浩。
站在圍牆後麵,鄭浩發現這一部分的圍牆跟正門部分的牆體相比,要新許多,上半部和下半部圍牆能夠明顯看出分界線。鄭浩往田裏退了幾步,裏麵的建築物可以看到大部分。
“撲通”一聲,鄭浩雙腿發軟半跪在土地上。
他被震撼了,世界上沒有比夢魘成真時候帶來的衝擊更刺激的了,它的可怕不像驚嚇那麼突然,它的可怕是它已經告訴了你這一切恐怖會發生,然後慢慢將它證實,好比被宣布死刑的犯人眼睜睜看著死神冰冷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接觸到皮膚。
夢裏的那排低矮的房子此刻就真切地屹立在眼前,打破了鄭浩心中最後的一點點僥幸,盡管他早已接受了死亡預言,但是打心底他還是希望那是假的。
立刻,鄭浩恢複了以往的冷靜,現在這種時刻的感覺是十分奇特的。
那個夢現在回想起來依然曆曆在目,如果是一般的夢境,細節是相當模糊的,甚至早就忘記了,但是那個夢境卻令人驚訝地清晰,清晰的讓人毛骨悚然。
夢境中的那排老房子和眼前的老房子除了黑色的瓦屋頂上的野草枯萎了許多外並無太大的差別。
都到了這裏,鄭浩知道自己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所有的信息隻有那詭異的夢和練字本,鄭浩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查到多少,對於如何破解死亡他一無所知,他相信,隻有知道了一切的緣由,自然可以找到破解的方法,目前他隻能相信自己。
鄭浩回想起夢中見到的那個女老師,不知道那個老師現在是不是還在這裏教書,時間過了這麼久,老師的容貌會不會變化的太多。鄭浩決定賭一把。
鄭浩來到剛剛兩個男孩爬出來的那段圍牆,隻要以相同的路線進去,就不會讓裏麵的人發現。鄭浩爬山圍牆,圍牆經過來往的學生長年累月的攀爬,變得十分好爬。
牆上爬有藤蔓,恰到好處地擋住了通道,從裏側根本看不出來,裏側躲在牆裏的幾塊凸出的磚頭正好可以落腳,鄭浩通過受傷的葉子找出了磚塊的位置。
鄭浩發現圍牆的內側是房子和圍牆之間狹窄的縫隙,側著身子可以勉強通過,通過地上的新鮮的足跡很容易找到了學生逃課的路線,他們應該慶幸鄭浩不是他們的教導處主任。
不過,令鄭浩頭疼的是,地上的足跡把他引導到了一個低矮的破洞,洞口被一塊木板擋住。
“這群兔崽子。”鄭浩低聲罵了一句,小心推開了木板,看到裏麵是一間堆放雜物的屋子。鄭浩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將裏麵的木板移到旁邊,由於縫隙太窄,洞又很小,鄭浩不能彎腰進去,於是先將腳探進去,再將身子一點一點地滑進去。
鄭浩艱難地洞裏進去了,回頭發現那木板是一塊殘破的門板,上麵還有斑駁的綠漆。這時,鄭浩聽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聲響。
那是某種細微的呼氣似的聲,聲音的來源就在這滿是塵土的雜物間裏,就在鄭浩的背後。
鄭浩猛地回頭,正看到一根棍子揮打了下來,鄭浩反應迅速,側身躲過了棍子,伸手一撈,竟然輕而易舉地將棍子從對方手裏抽掉,奪到了手裏。鄭浩匆忙地一瞄,發現襲擊自己的是個女人,此時鄭浩感覺到手裏的“棍子”不對勁,仔細一看,竟然是支米尺。
那女教師一見鄭浩奪走了手裏的米尺,正要叫喊,被鄭浩一把堵住了嘴巴,她一時半會沒了主意,拚命地拍打鄭浩。
“噓!我不是壞人。”鄭浩急忙解釋。這女教師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估計剛剛是在這邊守株待兔打算逮逃課出去的學生,沒想到正好撞見了鄭浩。
女教師才不管鄭浩說什麼,死命地掙紮,想要鬧出點動靜來。鄭浩沒法子,突然變的凶神惡煞起來,衝著女教師低聲咆哮道:“在亂動就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