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老板聽到後門響起了一連串規律的敲門聲,把門打開,鄭浩正站在門外,手裏拿著兩個盤子。
“喲?帶了見麵禮。”酒店老板咬著一支粗大的血痂,長長的鷹鉤鼻讓鄭浩看他更像一隻叼著樹枝準備築巢的鳥。
“想多了,幫忙洗一下,忙完後還要帶回家。”鄭浩走進門,老板在他身後朝門外四周查看了一下,把門快速關上了。酒館早早打烊,門窗緊閉。老板打著手電筒把鄭浩領進雜貨間,轉身把門帶上,房間裏沒有電燈,黑漆漆的,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酒氣。
老板把一張麵具遞給鄭浩,接過鄭浩手中的盤子,說:“價錢談好了,這個數。”說著用手比劃了一個數字,“高風險,高投入,誰也不吃虧,我隻收你十分之一的中介費,寬限你事後再付。”
“那得貨真價實才行。”鄭浩把麵具戴上。
這是酒館老板的另一個收入來源,鄭浩戲稱為“拉皮條”。酒館老板是個在黑道白道都混得很出色的人,他做中間人,抽取一定的中介費,幫任何有需要的人收集情報途徑,他隻負責放出消息和收取請求,如果有人擁有懸賞的情報,他負責引薦,但不對情報的真實可靠性負責,也不對情報雙方的身份負責,而且不管結果如何,委托人必須交納中介金。這樣的生意不是什麼人都敢做,什麼人都能做的,稍有不注意就可能遭致殺身之禍,酒館老板,也就是老鷹,是這一方麵做的最好的,警方有時候也扮作便衣來這邊做交易搜羅線索。
老板轉動手表上的玻璃蓋,一陣低沉的轟隆聲,一道微弱的亮光從地麵上射出來,雜貨間地板上露出一個小門,門下麵有樓梯,鄭浩進去後,門在頭頂關上。地下是一間五平米見方的小屋,屋子中央放著一張桌子,桌子的另一邊,已經有個帶著張飛臉譜麵具的人在等著。
那人三十歲左右,男性,同性戀者,藍紫色西裝,綠色皮鞋,頭發塗了上等的油膏,脖子上戴著細鉑金項鏈,手掌皮膚保養很好,經常性塗抹護膚品,手指纖細,指甲塗了亮麗的指甲油,根部沒有出現白色斷層說明是最近剛剛做過美甲。那人並攏著腿端坐著,手指捏著銀調羹慢條斯理地旋轉著杯子裏的咖啡。
鄭浩在那人麵前坐下。
“哎呀?原來是個小哥啊,還以為是個糟老頭子,早知道我就免費了。小哥今年貴庚呀?”“張飛”沙啞著聲音嬌氣地說,眼睛緊盯著鄭浩,鄭浩感覺他在看自己的脖子,便提了提領子。
“東西呢?”鄭浩淡淡地問。
“張飛”嗬嗬嗬地笑起來,捏著蘭花指擋在麵具嘴唇下麵,細聲細氣地說道:“規矩我懂,不露身的嘛?”“張飛”從身後拿出一個手提包,從包裏拿出一個粉紅色的信封,輕輕地放在桌麵上。
鄭浩伸手來拿,“張飛”突然伸出手指按在信封上,鄭浩手拿著信封的一端,暗暗使力,那信封竟然紋絲不動,也不知道對方手指是多大的力道。
“小哥不打開看看,萬一是假的怎麼辦?”“張飛”甜甜地笑了,喉結一跳一跳的,說著鬆開手指。鄭浩拿起信封,小心地撕開來,裏麵是兩張照片,照片上全是空白的。
“看你猴急的。”“張飛”從手提包裏拿出一香水瓶,鄭浩把照片放在桌子上,“張飛”拿香水往照片上噴了幾下,過了一會兒,照片慢慢顯形。鄭浩看到第一張照片上是一顆骷髏,那骷髏是水晶雕琢而成,拍攝地點似乎是一處石台。第二張照片上拍攝的是塊石碑,石碑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圓圈和細線,盡管和鄭浩夜明珠上的圓圈不盡相同,但一看便知排列規律十分相似。
“小哥可知浮石城的傳說?”說著,“張飛”低聲吟唱起來,“秘境之中,洪流之間,有浮石城,城以石築,石浮於水;城中之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開山取石,造化物生……”
鄭浩一驚,心想這歌謠怎麼如此耳熟,便在心裏默默跟著念起來:青龍振翅,雷母吐水,玄武嚼壁,神龜騰霧,破地千尺;陰曹山神,十二星君,銀漢慘淡……
“……神龜騰霧,破地千尺;陰曹山神,十二星君,銀漢慘淡,天崩地毀,山河移位;鬥轉星移,古事成殤,天地輪回,輪回不忘,以警世人。這就是石碑上雕刻的碑文的譯文。”
“還有人懂這種文字?”鄭浩覺得這段話在哪裏聽過,“浮石城”三個字聽著也很耳熟。
“那是。你不懂的事還多著呢,既然小哥出了大價錢,我總不能就這麼把小哥打發走了,想必小哥你也不樂意,我就打個折扣,送小哥一些故事,如何呀?”“張飛”見鄭浩不說話,甚是沒趣,便自顧自的說起來。
他告訴鄭浩,大約在兩個月前,黑市上突然出現了一批來曆不明的石器,石器精雕細琢,以鳥類為主,具體是什麼鳥竟然沒人知道,一共有九隻,形態各異,做工相當複雜,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都詳盡地雕刻出來,唯一奇怪的是,那鳥都沒有眼珠子。這批東西一出現,立刻成了搶手的貨色,價錢越來越高,賣主一直等到價錢抬到天價才把它們賣出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市麵上就流傳起關於浮石城的傳說。不知道多少夥勢力開始暗中調查起來浮石城的傳聞,大量收集資料,市麵上魚龍混珠,也湧現了一大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