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認識這個世界了。”趙法望著窗外髒兮兮的世界憂鬱地說。
郭興坐在他對麵,麵前的桌子上列著六七個空啤酒瓶子,聽到趙法的話,重重吸了一下沒有點著的香煙,也看向窗外。
兩人擠在小餐館的角落裏,館子裏沒幾個人,大概因為還沒到吃飯的時間點,老板懶洋洋地坐在櫃台後麵玩手機。
窗外天空被濃厚的陰霾籠罩,沉悶異常,馬路上塵土飛揚,看樣子是要憋出一場大雨。
“你還好吧?”郭興斜靠在座椅上大大咧咧地問,“啥時候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郭興來城裏辦事,沒想到路上碰見了趙法。
趙法盯著桌麵上的酒瓶子說:“昨天半夜,兩個年輕人手拿啤酒瓶子衝到天橋下麵對著一個不認識的流浪漢猛打,流浪漢被打得送進醫院,今天淩晨因失血過多在醫院裏死亡。原因隻是兩個年輕人心情不好,看來我是老了,已經不懂現在的人在想什麼了。”趙法長籲短歎道。
郭興聽完後盯著趙法的臉看了老半天沒有說話,把趙法看的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郭興這才猛一拍大腿,說:“你這算什麼,我給你將一個我老早以前辦過的案子,接著你再說。”
郭興說,烏木鎮是個大鎮,囊括附近十一個村莊,範圍廣,監管難度大,後來一條省道高速路在鎮子後麵的經過,讓這個問題變得更加嚴重,有一天,派出所就接到了一個十分麻煩的案子:一個妻子意圖毒死自己的丈夫。
這看上去並不是一個疑難的案子,而且丈夫並沒有被毒死,他被鄰居及時發現送到了鎮上的診所裏,緊接著又被送到市裏的醫院進行救治,當時郭興在派出所裏見到帶回來的嫌疑人時,受害者還沒有脫離危險。
郭興見到女人的第一眼便真心覺得是個美人。
女人叫郭春華,她的丈夫叫郭文勇,兩人都是本鎮人,住在鎮子比較偏遠的位置,距離省道倒是比較進。在審理郭春華的時候,她一直哭哭啼啼的,道出了殺害丈夫的理由,而正是這個理由令郭興以及在場的公安民警都大吃一驚。
案情還的從一年前的一個雨夜說起。
郭春華記得那時將近淩晨兩點,忽然有人來敲門,把夫妻兩人都吵醒了,由於家在鎮子偏遠的角落,附近的鄰居距離較遠,對於半夜敲門,兩人著實心裏沒底。
郭文勇起床查看情況。敲門的自稱是個過路的,姓蔡,車子在省道上雨天打滑不小心衝到溝裏了,身上受了傷,身上手機泡水了打不了電話,想要借宿一晚上。
郭文勇打開一條門縫,看到門外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外套搭成涼棚遮在頭上,額頭上還有些傷。郭文勇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平日裏喜好小賭,一賭起來就沒個完,都知道十賭九輸,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偏偏討了個好媳婦。他見這個人看上去像個商人,便有心敲一筆,門打開一條縫後,一直不讓人家進來,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
也算郭文勇運氣好,來的這個人真是個商人。他看郭文勇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口袋裏看便猜到了幾分,自己雖然身上受了點傷,但是仍然要比瘦瘦弱弱的郭文勇高出一個頭,強壯許多,也不害怕。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紅公雞”塞了過去。
郭文勇等的就是這個,也不推遲,收進口袋裏,開門讓商人進去了。
郭文勇的房子還是老式的土房子,兩室一廳,中間是客廳,一邊是廚房一邊是臥室,膝下無兒無女。商人進屋後請求郭文勇做點菜,他又塞了一些錢給郭文勇,郭文勇也是見錢眼開,默不作聲就答應了,讓郭春華出去做點飯。郭春華本來是不願意的,但是迫於郭文勇平日裏的暴力,不得不起身下廚房做飯。
誰知道商人得寸進尺,見郭春華有點姿色,便生了歹心,知道郭文勇是個好利之徒,便把郭文勇拉到一邊,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郭文勇。本來郭春華並不知道兩人商量什麼,她看到郭文勇忽然開門出去了,說是去田裏拔點菜回來,屋子裏隻剩下商人和郭春華兩人。
接下來的事不用想象也可以知道,商人突然衝進廚房強暴了郭春華,郭春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大概半個小時候,郭文勇估摸著商人也該完事了,才回來,這時候,郭春華在房間裏一個勁的哭,商人在廚房裏哼著小調自己煮菜。
也許是郭文勇良心發現,也可能是想要搶商人身上剩下的金銀首飾,也可能是兩者皆有,郭文勇忽然抄起牆角的柴刀朝商人砍去。商人提前聽到動靜,和郭文勇扭打在一起,畢竟商人人高馬大,郭文勇略輸一籌,讓商人逃走了。
郭文勇雖然沒搶劫成功,但是還是得到了不少錢財,從此更加放肆起來,不僅亂賭,而且開始玩女人,對郭春華的態度反而更是惡劣,把她看成一件破爛衣服,還光明正大的將村裏的劉寡婦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