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名叫魯青。(1 / 2)

初夏的陽光在最開始時隻有淡淡的溫度,雖然明亮,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冷清多一些。

冷清的光被枯死的大棗樹枝枝椏椏分割成無數塊嫩黃色光斑,投在院子裏那麵斑駁土壘牆壁上,讓原本荒涼透出一股無端的神聖。

這些土壘的牆壁在經曆過長久的歲月侵蝕已經有很多地方出現塌陷,剝落..但對那時我來說仍很堅固,難以逾越。

那時,家父在大多時候都很忙,在他忙著去為生活奔波時總是喜歡把那兩扇古拙破敗木門緊緊合閉在一起,用一根工廠裏順來的鐵閘插上然後纏上一圈圈鐵絲。

“很快就回來。”這是家父臨行前不變的話。纏繞鐵絲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他可能並沒有說謊,隻是他說得很快,比我想象中要慢...慢很多。大人的世界嘛...小孩子總要諒解。

長大一些後,家父顯得越發蒼老。最後我還是沒能忍住向他問了母親...

這導致我兩三天下來床,傷口皮開肉綻,我哭的很凶,家父也一樣..

家父說:......

抱歉,忘記原話是什麼了,總歸就是些,你媽是個賤人,女人都是賤人不能相信雲雲...

這老男人很可憐對吧,當然也很可恨。可憐的人,大都很可恨。

我猜想,那顆種子估計就是在那時候發芽的,畢竟...超痛的嘛!

上學時,變得驕狂。回想起來應該是因為很早就意識到自己與別人不同,所以才以驕狂掩飾..

班裏沒什麼能入眼的人存在,所以一直都還算掩飾的蠻好,沒被任何人發現異樣。班導那個老女人私下曾找我談過,用非常讓人惡心的語重心長衝我說:要好好和同學們交流相處。

她其實並不看好我,她可能覺得我是個死讀書的傻小子,以後不會有多大出息。但因為班級成績與她的獎金息息相關,所以又不得不試圖和每一位成績優秀的學生建立友誼。真的很天真,但我並不介意。我喜歡別人羨慕妒忌的眼神...

那個老女人給我享受這些眼神的機會,而我則回報以乖巧聽話順從。

我覺得我可能會就這樣生活下去,高中,大學,天分夠好繼續下去,不夠的話就畢業找份相對體麵的工作,娶個相對體麵的老婆,生個相對體麵的孩子....

但在遇到了那個叫魯青的轉校生後,我的計劃就被打亂了。

那孩子看上去臉肥肥的,好像蠻有肉的樣子。抱過之後才發現其實很瘦,很瘦很瘦...好像一使勁就會變成兩半一樣。頭發天然卷,可能是因為營養不良的原因,總是一片不自然的枯黃色。眼睛很亮,笑起來彎成月牙時眼白會被完全遮住,隻剩下黑黑亮亮的瞳仁,像是兩瓣散發黑色亮光的彎月一樣...

理智那根弦一直崩的很緊。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感覺如果衝動的話結果一定會很糟糕。

即使如此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去接近他,不由自主的欺負他,真的好想抱在懷裏啊..

想想就會覺得很滿足。

【酒這種東西,怎麼說呢。總之我的態度是又愛又恨就是了。】

天曉的為什麼那晚喝了那麼多的酒。

宿醉後,沒有理會那種頭疼欲裂。又喝了兩大杯..

飄飄然中那種想要把某人摟在懷裏的念頭完全沒有辦法竭製。

早課,我伏在了魯青的座位,腦子裏奇奇怪怪的顏色交織著,時而流淌似水,時而聚散成煙。

朦朧的,模糊的,美麗的。

“阿燁你瘋了,你喝酒?”魯青把我推搡起來,然後這麼很驚訝的說。之前他似乎還說了些什麼,應該是些無關痛癢的話。他從未說過什麼我覺得重要的事情.........

我衝他笑了笑,應該是很僵硬的笑容吧。

即使有著酒精的麻痹,心髒還是不爭氣的急促跳動著。他拉著我衣袖,一臉的恐慌,在他看來在校內醉酒是件很嚴重,很嚴重的事情...

“...............”他在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麼,我一句話也聽不進去。隻覺得那雙眼睛好漂亮,在那兩撇淡淡的眉下麵,受驚的兔子一樣,閃爍,遊離..讓人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