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公告
利山苗依次介紹了各家掌門人,杜英豪道周久仰,然後笑道:“各位前輩,今天辱承邀宴,杜某十分榮幸,不過杜某今天原是答應了幾位貴國的武林朋友邀請小聚的,因為不便對各位失禮,隻好鬥膽代為將那幾位朋友也邀來了,希望主人不會怪杜某孟浪。”
這次利山苗卻不敢作主了,把眼睛望著他的老師,因為這種事必須要由主事者來決定的。
可是另一個老人搶著發言了,他的年紀比其他人都大:但一直被山下壓著,心裏未免有點芥蒂,一有機會,他就要搶著發言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今天是以武會友,自然歡迎多認識一些中華的技擊名家高手。”
龍川介大方地說著,[1--6--K小說網,電腦站www,,cn更新最快]同時還看了一眼做主人的山下須義,臉上有著得意的微笑,山下須義皺了皺肩頭,但是龍川介既已表示了,他自然不便再作表示,其他野口浩和木村雄夫也都同聲附和了。
杜英豪微微一笑,他是個很細心的人,由於在技藝上,他不能作為真正的依仗,所以他很注意周圍一切的細節,那往往就是他克敵致果的因素。
現在,他對這四人中的微妙矛盾已經有點了然了,四個門派獨占了日本的正統武林,這本身就是一個矛盾,因為四家絕不可能平分秋色的,看來是山下一家屬於領導地位,但其他三家必然不服氣而有著抗拒的心理,杜英豪在聽有馬福吉解釋目前武林大勢時,心中已有了個底子,想到會有這個可能,現在,這種猜測幾乎可以證實了。
杜英豪更為安心了,這是一個對自己有利的情勢,但他卻還有更進一步的安排。
杜英豪點了點頭,才笑著道:“敝人的這些朋友都不是從中國來的。”
山下須義覺得該顯示一下做主人的身份了,搶著道:“那一定是旅居敝國的中華高手了,敝人聽說過,自從大清朝入主中國後,許多明朝的臣民不承認更換朝代而流亡海外的,相信也有不少人遷居到敝國來,平時他們隱藏所學,無由領教,這次能托杜大人的福,見識到中華絕技了。”
他是個中國通,在在要表現他此別人高明,搶著發表了他的博學,但杜英豪卻一笑道:“山下老師可猜錯了,敝人邀來的這幾位朋友不是敝國同胞,而是貴地的武林同道。”
山下一怔道:“什麼,敝國的武林同道!”
杜英豪點點頭道:“是的!敝人很有幸,能結識這幾位貴國的武林奇人,交談之下,對他們的所學所能,十分欽佩,同時正好接到四位老師的邀函,他們也希望能來領教一下。”
山下道:“敝國的武林道中高人,敝人不敢說全認識,但是能被杜大人如此看重的,倒是不會太多,敝人急於想認識一下。”
杜英豪道:“那敝人就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喜多老師父、這位白發的老太太是摩迦婆婆、這位朋友大名叫光明童,這是他的外號,本名是什麼,他不肯宣布,敝人也不便請教了。”
原來為杜英豪這邊準備了一排座椅,是供杜英豪的幾位夫人坐的,可是杜英豪就坐後,隻讓了玉佳格格和美枝子公主入座,其餘的位子就讓給這幾個人坐了,晏菊芳等人都站在後排。
因此使主方對這幾個客人的身份頗表懷疑,及至於杜英豪一報名之後,山下須義征住了,他居然一個也不認識,倒是他最得意的門生利山苗,湊到老師耳迸低語一陣,山下須義的臉色一沉,然地道:“杜大人,他們是忍者。”
杜英豪道:“是啊!他們所修的是技與藝的綜合,是一門很高深的武學。”
“杜大人對忍者知道清楚嗎?”
“清楚!敝人還在本國時,就有幸與幾位忍術修者會過,彼時雖是在敵對的地位,但敝人對他們的技藝仍是十分欽佩,所以這次來到貴國,就專誠與幾位忍者前輩多方請教,獲益良多。”
“杜大人也知道忍者的職業嗎?他們是專任間諜、刺客、細作、密探等工作。”
杜英豪一笑道:“自然知道,這些工作都不容易做,不是一般人能擔任得了的,忍術修者能人所不能,為人所不能為,實在很了不起。”
山下須義聽他一直在吹噓忍者,佛然道:“杜大人,忍者在敝國視作賤民,為一般人所不齒。”
杜英豪莊答道:“我們中國人都是一視同仁,若是真要分貴賤,則聖賢說過,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最貴的該是一般百姓。”
這是孟子的話,東夷研究過一點漢學的人都讀過,倒是把山下須義的口堵住了,頓了一頓才道:“杜大人要尊敬他們是杜大人的事,但敝人卻不屑於跟他們論文,也不敢高攀。”
三個忍術修者想是受慣了這種奚落,不以為意,杜英豪笑道:“他們是為杜某助拳來的,各位倒不一定要跟他們交朋友,隻要在手底下勝過他們就行了,敝人一樣認數的。”
“杜大人,我們是向你討教。”
杜英豪臉色一沉道:“山下老師,因為彼此國情不同,所以誰也不能勉強誰的,你們四家因為子弟門人都在官府任職,就自許正統。
但在我們中國,武人都把進入官府視作窮途末路,六扇門中出來的江湖人,最為大家看不起,比武論文是你們提出來的,要照我的習慣,根本也是不齒一會的。
“
山下怨聲道:“杜大人,你自己也是官中人。”
杜英豪搭足了架子道:“我這個官不同尋常,我貴為侯爵,見皇帝也隻是長揖不跪,宗親王子,平起平坐,可不是為豪門官府當奴才走狗。”
山下須義一拍桌子道:“杜大人說誰是奴才?”
杜英豪淡然道:“聽人指使,身不由己,叫你向東,你不敢向西,在我看來就是奴才,江湖人貴在品格氣節,天子不能臣、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移。才是所謂大丈夫,我隻看得起這種人。”
對方一品武士們個個怒形於色,氣氛極僵,有馬福吉忙道:“山下老師,中國國情和我們不同,大家不必為這件事爭執,杜大人乃中華特使貴賓,我們更不可失禮。”
因為他目前在將軍麵前正走紅,這些官中的武士宗派自是不想開罪他,山下須義忍住氣道:“這不是我們失禮,而是杜大人太蔑視我們了!”
杜英豪道:“我本來很看得起各位,可是各位看不起我的朋友在先,那可怪不得我!”
山下須義道:“可是要我們跟忍者比武!”
杜英豪冷笑道:“現在不必講什麼武德了,各位練了武功也不是為了強身,而是用作求取富貴的憑藉,忍者也是以技藝而求生,大家都是一樣。”
一旁的喜多老人突然道:“杜大人的話有理,我們不想爭取什麼正統,但我們劫是憑本事賣命,各位的武功若是勝不了我們,再吹噓也沒用。”
山下須義道:“但你們卻不是仗武功求勝。”
喜多老人哈哈大笑道:“對敵但求勝利,不在乎用什麼手段,你們的職責是保護主官,若是你們主官的仇家派了個忍者來行刺,你們是否因為忍者不擇手段而放棄職責,聽任刺客得手呢?”
山下須義被間住了,杜英豪冷笑道:“真功夫應該經得起任何考驗,敝人在羅刹曾經單人出入對方城堡,力退眾人,用的並不全是武功,卻沒有人說我不是武林正統。”
杜英豪有宣赫的曆史,這是無人能否認的,他提出這一點,沒人能跟他爭辯了。
杜英豪冷笑一聲又傲然地道:“當我麵對著千萬羅刹槍兵時,若光靠武功,有一百個我也被轟成灰了,可是我居然將他們殺得片甲不回,且不管我用什麼方法,勝利者才是值得驕傲的人。”
龍川介又忍不住道:“比就此好了,本師不相信正統的劍法會不如那些邪門外道。”
一場舌槍唇劍總算是結束了,三位忍術長老對杜英豪十分感激,因為杜英豪為他爭取到武林的地位,要能夠跟這些正統的劍術放手一戰,無論結果是勝是負,今後他們都會受到較多的尊敬了。
在四周的武林人士也感到很痛快,他們未必看得起這些忍者,可是把當今勢雄人眾的四大劍派挫挫銳氣,使大家在武林中也能占到一些地位。
山下須義忽然發現今天之會是很愚蠢的一件事,也發現到自己的孤立,杜英豪是外國人,但是在日本的武林道心中,他似乎更得到人心。
今天必須把這個中華高手挫敗,才能維持昔日的光榮與地位,但是要勝過杜英豪又談何容易呢?
其他三家的宗主也抱著同樣的心理,龍川介最會取巧,他看了一下,知道最難惹的自然是杜英豪,但杜英豪第一陣必然不曾出手,對忍者也好,其他人也好,總是此較容易些。
所以他立即道:“敝門下首先討教。”
事前已經商妥了,全部賽事為八局,每一門派出戰!人,他急急地派出了自己的弟子秋江。
那倒是個很正派的年青武士,造請很高,杜英豪略加斟酌後,派出了賴光榮。
賴光榮在官方的品術是四品護衛先行官,那是杜英豪封的,但聽起來很唬人。
他的武功底子不錯,但學得很雜,那也是受了杜英豪的影響,不過人聰朋、反應快,杜英豪隻給了他兩個字的指示:“平手!”
賴光榮幹脆自承是杜英豪的門下,再加上他的職品,兩種身份倒是很唬人了。
秋江很禮貌地猷劍為禮,然後雙方交手,賴光榮這才發現對方的武功技藝非常高,想要戰成平手實在不容易,在一連串緊而密的攻勢下,他能夠維持住不受傷已經十分困難了。
還好!他的身形很伶俐,跳閃卷縮,騰挪移位,勉強撐到一百招後,在對方的緊逼下,一個滾地翻出丈許,雙手一抱道:“高明!高明!多承指教,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跟閣下再討教。”
杜英豪道:“很好!平手,不傷和氣!”
這一百招交手中,賴光榮險象環生,差不多有九十七招是在招架躲閃,攻擊約兩三招倒是很不錯,那是杜英豪從萬流歸宗秘岌中傳授給他的零星精招,恰到好處地用上了。那都是守中取攻,迫敵回救,但秋江的反應很快,立刻就化解了。
說頰光榮還沒落敗,已經很勉強,論兩人戰成平手,卻實在叫人難以心服的。
龍川介得意地大笑道:“好!平手就平手!秋江,你得與中華第一高人門下交手,勇攻百招,使得對方無暇回手,即使戰成平手,也足夠光采。”
他的語氣分明是在譏諷,杜英豪好像聽不懂,居然也同意了道:“是!是!貴門下這後來一連串急攻實在不錯,再戰下去,敝門下一定要落敗的,以後他隻要在開始時多注意,不要拘束,起手就全力出招,就可以成為個高手了。”
這竟是一派教訓的口吻,龍川介聽了很不服氣,吟笑道:“杜大人!小徒年幼學輕,以後自可慢慢磨練,但台高足卻未見得有什麼高明之處。”
杜英豪一笑:“他呀!有點小聰明,跟我一樣,光想偷懶,不肯在內力基本功夫上下苦功,所以撐到百招,就撐不下去了。”
賴光榮笑道:“老師!這可是您教的,能夠省力就盡量省力,能十步走到的地方,不必走十一步,能一招殺敵,又何必苦拚呢。”。杜英豪道:“話是不錯,可是像這種場合,大家點到為止,不便傷人,你不就是沒轍了。”
賴光榮聳聳肩笑道:“是!弟子以後會注意,像今天這樣,要等到滿百招才能全身而退,實在替老師丟人,不過這種劍法實在沒有意思,弟子以為是白費力氣,若是照我的……”
杜英豪忙喝道:“今天是以武會友,又不是生死仇敵拚命,怎麼可以傷人呢!
不行就是不行,還有什麼理由強辯,下去。”
賴光榮含笑同列,龍川介不服氣道:“杜大人的意思是,令門下隨時都可以殺死小徒。杜英豪道:”那倒不是,隻有起手時的幾招才有機會,以後貴弟子劍法展開,軌那麼容易。“
龍川介冷笑道:“敝人倒是不信,此武場上,原是不計生死的!
敝人希望能分出個勝負。“
杜英豪笑指秋江的腰間道:“那得請貴弟子去換條腰帶,否則在動手時突然斷裂會影響行動。”
秋江低頭一看,但見自己的腰帶已被割斷了一半,斷處如削,顯示利刃所造成。
不問可知是對方的劍及所造成,這一劍是何時攻入,秋江卻毫無知覺,以中劍的部位看,對方若要自己的性命,倒是易如反掌……想不到對方的劍技精湛如此,頓時紅了臉,但他卻是個很有風度的青年人。
發現了腰上劍痕後,立刻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向杜英豪這邊叩了個頭道:
“多謝前輩們手下留情,也多謝前輩們賜教,這一陣敝人認輸。”
龍川介也紅了臉,秋江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劍痕尚有可說,自己居然也沒發現,還一個勁兒地說風涼話,這個臉可去大了。
不過他也很幸運,山下須義同樣地也汐有看到對方出劍,否則他早就該提出勝負之裁決了,因為今天他是主人,應該主動地對勝負提出公平的判決的,杜英豪倡議平手時,他還滿心不情願,一再示意自己力爭,想利己方得勝的。
山下須義以及另外兩個老者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秋江認了輸,他們也沒臉否認,更難過的是己方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一劍是何時以及如何劃上的,這證明對方的劍術的確奧妙無匹。
聽杜英豪的口氣,似乎一開始動手沒多久,對方已然得手了,以後則是在敷衍百招而已有徒如此,師父還用說嗎?何況賴光榮隻自稱在杜英豪指導下學過幾手劍式而已,還不是他正式開門收的徒弟。
每個人都把杜英豪想得太高了,隻有杜英豪心裏好笑,不過他倒確實注意到賴光榮這一手是如何施展的了,那不是劍法,而是三隻手的扒竊手藝。那是一片小小的薄刃,十分鋒利,長不過半寸,探出夾在手指上,可以劃破他人腰間的搭褪,扒取其中的銀子而仍不為失主所覺。
杜英豪自己是此中拿手,為了好玩,也為了行事方便,他傳給了賴光榮,因此他看見賴光榮伸出手指在對方腰間劃過,就特別注意那個地方,果然找到了那條裂紋,心中暗笑,賴光榮這小子不學好,而學邪門兒卻真有一手,在一個劍道高手的身上施展開來,居然也能叫對方毫無知覺。
賴光榮一下來,他立刻就作了平手的判決,而且用手一摸腰間,賴光榮已經知道瞞不過杜英豪的眼睛,心中好生佩服,此刻兩個人的對答,卻是心照不宣情形下自然的配合,居然天衣無縫。
但是這番談話卻震驚了東瀛武林,那道劍痕更是令得摹推喪腔,幀了一頓後,龍川介顏地問道:“杜大人,貴高足的劍技之精,老朽算是領教了,但不知是如何刺中小徒的,大俠可否明示?”
杜英豪肩頭一皺,這當然不能宣布公開,但是對人家這種請求,他既不便拒絕,又無法杜造一式來遮掩,正在為難之際:賴光榮卻趕緊接口道:“不可以,這一劍並非家師所創,而是在下自研。”
杜英家歎了口氣:“對不起!龍川師,他跟我學過劍,卻不是我正式的門人,因此,我不能作主將他的心得露出來,而看他的意思,似乎不欲將此一式示人,隻有方命了。”
他一口推得幹幹淨淨,而龍川介也頗不好意思,這是人家精心獨創的秘技,本來也不該探詢的。
不遇,他再也沒有勇氣出場索戰了,郝顏走過一邊,山下須義見其餘!人都未作表示,自己卻不能再推諉,乃輕哼了一聲道:“利山!你下去。”
利山苗答應了一盤,出場拱手道:“利山苗有請列位高明賜教。”他是足利將軍的侍衛統領,劍技自然不凡,而且在武士中的地位也很高,勝他不容易,擊敗他也不太好,那似乎對足利將軍的顏麵也不太好看。杜英豪自己是不會下去的,但他這邊的人手,也派不出一個像樣的好手出去,晏菊芳與水青青都不夠。玉佳格格尚可一戰,但又不便派遣,眼珠一轉,向喜多老人作了個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