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嗆了水,果然噴咳著醒了過來。
有了意識後,便本能的開始玩命掙紮,當它能看清方向時,立刻撲飛到茗熙幾丈開外的地方:
“妖孽!你當真要吃我!造孽啊!”
見它還能罵人,茗熙鬆了口氣,手指頭懸空點著鸚鵡道:
“還不謝過我的救命之恩?我再睡半柱香,你就徹底熟了。”
“妖孽!你欺負小黑,也欺負我!沒救了你!我又沒幾兩肉,你要饞死了!”白鸚鵡講話的邏輯性明顯比八哥強,看來古人雲:大腦袋瓜子的聰明(哪的古人講話這麼沒品),還是有道理的。
茗熙也懶得解釋,挑挑眉毛道:
“我昨天跟師父說的好好的,再不替他接待來訪者了,作何今早就來吵我,燉了你活該。”
魚落拿著塊帕子,一邊擦著手一邊跟了出來,見茗熙跪坐在棧道上,便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傾身伸出纖長的玉手給她的裙擺撣了撣灰塵,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無聲無息,絲毫不顯做作。
茗熙從未與人如此親密接觸,十指相觸的刹那,他的熱力從指尖傳來,她不由雙頰一紅,打算嗬斥他以後不可如此逾越,卻見魚落沒事的人一樣,退了一步,頷首靜立在她身後右側,仿佛剛才他做的一切,每天都在發生,她與他如此相處已逾十載。
晨風撥動他的長發,長袍,仿佛有泉水的清涼味道從他的袍間溢出,而他無絲毫動搖,纖薄的雙唇掛著一貫的淺笑,在晨光下透出粉橙色的光暈。
他真的太美了……美的不似人間的生靈……
“仙翁已經封山,隻是沒料到山中還有人!仙翁說,善始善終!要你再去一次。”
看見魚落出來,鸚鵡下意識的往後又撲騰幾丈,見他沒有撲過來的意思,方才站定,想起了正事兒。
“我不去!”
茗熙轉身欲走。
“來了四個人,看行裝,是大戶人家。”
茗熙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也是破衣嘍嗖、狼狽不堪的麼?”
鸚鵡發現勸說有戲,便興奮的撲棱撲棱翅膀,使出了殺手鐧:
“衣冠整齊,有備而來,定有厚禮。”
茗熙沉默了半晌,有點不樂意的撅了撅櫻紅的嘴巴,抬頭問魚落:
“你會武功麼?”
魚落一愣,隨即答道:
“略知皮毛。”
“輕功呢?”她又問。
“略懂一二。”
“一二是什麼程度?”她再問。
語音剛落,唰的一陣氣流刮過,吹起茗熙的額發,茗熙本能的閉上眼睛,隻聽鸚鵡一聲慘叫:
“嘎——”
茗熙急忙睜開眼,但見魚落還站在原處,好似從未動過,鸚鵡卻已在他手中。
反應了一下下之後,茗熙眼裏放射出異樣的光彩,她伸出小手扯過鸚鵡,隨手往後麵一丟,反手再握住魚落的手,激動的半天沒說出話。
鸚鵡回過神,發現自己還活著,不能自控的慘叫著爬離二人身邊,腦子稍稍清醒就立刻振翅,箭一般飛走了。
茗熙抬起小腦瓜,杏核大眼瑩亮地盯著魚落傾國傾城的臉,熠熠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