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淩揚把齊元辰高估了,齊元辰雖然遠遠聽到了柳顏的叫聲,但他估量出雙方的力量差後,完全失去了繼續拚鬥的決心,當趙高的深藍漁網忽然加入到戰局後,他絲毫也不猶豫,將所有夥伴拋在原地,又使出絕招“幽冥步”終於成功逃遁。
趙高注視著齊元辰急速離去的背影,倒沒有太多的驚奇,第一次在華大大競技場看到此君的時候,他就是以這份果決博得了最後的勝利,讓這樣的人未來繼承獸王門,遲早會是個禍根,他差點有個衝動追上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齊元辰誅殺掉,但時間的緊迫性令他很快就壓下了這個不智的念頭,趙高冷冷看著餘下的華大學生警戒隊員,麵無表情的作了個不留活口的手勢。
地藏下華大的途徑並不算太過新鮮,原理就是利用磁鐵正負極原理再加滾軸、繩索,一個潛伏在華大的臥底來作機械,將他們全部送下山峰。
不朽峰下,地藏軍務處部長李良親自帶了一個千人部隊前來接應,可見地藏對柳顏的重視。
淩揚將柳顏抱進一輛豪華的跑車中,由張清來陪同,自己便退了出去,張清叮囑他不要做出傷害兆匡胤等人,淩揚麵無表情,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地藏這支綁架隊伍黑夜潛行,進入到華大山脈的深處中,他們相信華大定會高度重視此事,派出警戒隊裏最精英的隊伍前來追蹤的,要知道,刑罰是華大學院最大的讚助門派。
晨曦,初升的太陽為華大連綿山脈披上了一件金黃色的外套,淡淡的霧氣環繞在山脈之間,天地此刻充滿了華大冬日特有的朦朧美感。
地藏這支隊伍將營紮在華大山脈某個峽穀中的一條小溪旁,連夜的趕路令每個人都感到了疲憊,營地中很快就傳出了彼起此落的呼嚕聲,這些聲音與當值人員的腳步聲、溪水的流動聲混雜在一塊,在峽穀中形成了一支算不上美妙的交響曲。
淩揚卻全無睡意,他靜靜的蹲在溪水的旁邊,默默的看著溪水的流動,腦海中一次又一次的重放著柳顏那傷心失望的痛苦眼神。
“不用想太多,她沒事,很好!用了安眠藥,沒這麼快醒來的……”張清走到了淩揚身邊,坐在一塊石頭的上麵。她見淩揚默然不語,又補充說:“那些安眠藥少量服用的話,絕對沒有副作用的,她暫時處於睡眠狀態,對她,對你,都會好過點吧!”
淩揚冷冷的哼了一聲,那是為了更方便將柳顏綁回地藏吧。
張清注視著淩揚在溪水的倒影,那張慢慢從稚嫩走向陽剛的臉龐上染上了少許憔悴和失落,她心中一痛,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淩揚,到了這個時候,一同呆過華大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出來,淩揚對柳顏是不無感情的,甚至可以說,這份情感已經超越出好感這個階段了。
張清默默歎了口氣,說自己完全沒有醋意,那是自欺欺人的,但當她決心將一切都奉獻給家族後,她知道自己是很難很難與淩揚走在一塊的,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覺得淩揚底子裏是一個自由主義者,他根本不希望有什麼力量或者規則束縛著他,他之所以呆在地藏,為地藏效力,隻不過是他為了還兆赫門主的知遇之恩罷了……
想起與淩揚交往的一幕一幕,張清的眼神漸漸也變得惘然起來,從一開始的淡然,但厭惡,再到莫名其妙的好感,再到難以自拔的愛慕,然後到後來的隔膜,今天,她對淩揚隻剩下最深刻的茫然和困惑,曾經,她以為自己已十分了解這個男子了,但到了今天,她又發現她根本一點都不懂淩揚,他與柳顏有著非同尋常的感情,同時他也討厭地藏,但他竟然可以為了地藏而欺騙柳顏……
或者,他就像是此刻圍繞華大的薄霧般,迷朦一片,讓人無法看透。
淩揚扔出了一個小石塊,砸碎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淡淡的說:“你看起來精神也不太好,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的。”
張清見淩揚盯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怕他看穿自己的心情,便冷冷的說:“淩揚,你的武技何時高到這種程度,沒出手就把大少爺給震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而且,你習練的武技是哪門哪派?”
淩揚瞥了一眼張清在水中的倒影,臉色仍是那一副冷漠的神態,淡淡的說:“我所簽訂的那份合同協議,大概已經算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