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1 / 2)

然而,現在索亞的組合順序,是按正常的手鐐開始的。

淩揚深吸一口氣,打斷了索亞的話語,沉聲說:“小姐,我明白為什麼用你的音符無法連續下去了,因為你的順序是錯誤的。”

“哦?!”

淩揚翻回第一頁,細心對照枷鎖每個部位的文字,再經過良久的推敲,用符棒在鏈子的各個部位敲打了無數次後,終於抬起頭,用不無激動的語調說:“索亞小姐,我想……我已經找出正確順序了!”

同樣滿懷期待的索亞,正用一條本來是懸掛在牆壁上的黑色鞭子輕輕的摩擦著自己的脖子,在淩揚麵前緩緩踱步。

淩揚看了看現在自己的模樣,再看索亞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暖昧行為,不由得抗議地咳了兩聲。

他很快又集中心神,符棒已按照音階,重重地敲打在了脖子鐐環左側的部位,輕靈的調子油然而起,美妙的音符一個接著一個跳動而出。

曼妙的前奏過後,淩揚按照重新組合出來的詩篇,輕輕吟唱了起來。

“我們費盡九車之力去創作,用靈魂的曲調演繹出某個平常的道理,這是高尚藝術所應該幹的事情嗎?實在無意義至極點。如同用一個華貴的盒子去包裝一顆普通石頭一樣,簡簡單單、開開心心是最好?或是迷迷惘惘、憂憂戚戚是最真?忽然間,我隻想找回最初的方向和靈感。音樂,好比陽光,是一種語言,一種無分種族的語言。陰雨綿綿時,想一想雨過總會出太陽。悲觀會令我們迷失陽光的方向,悲觀會令我們丟失音樂的靈感。漫長的思考過後,漸漸明白,最原始的方法才是最真實的,牢記我們第一次聆聽音樂的感動,牢記我們第一次感受陽光的快樂。我努力還原童年時最美妙的夢想。”

動人的樂韻、直指人心的詩篇,配合索亞忘情的歌唱,這棟標記著“心靈港灣”的破舊樓房周邊,人們的動作也為之停頓了刹那,音符突破了索亞所布下的結界,也突破了人與人的界線。

街道上的老漢停止烤玉米餅,他身邊的流氓停止了收保護費,推車而過的小販也駐足仰望,樓下的嫖客停止了劇烈運動,職業女性也停止了虛偽的呻吟……

每個人都側耳聆聽著這一段自然至極點的樂曲和歌聲,每個人都忘記了自己的煩惱和境況,沉浸於這些迷人的音符之中,隻覺這些聲音能洗滌自己靈魂,重建自己童年最真最純的夢想。

隻可惜,隻是短短光景,樂聲已戛然而止,於是每個人也迅速還原為原本的模樣。

街道上的老漢繼續烤他那塊已經微焦的玉米餅,他身邊的流氓繼續收他的保護費,推車而過的小販繼續走過,樓下的嫖客重新開始劇烈的運動,職業女性也連忙喊出虛偽的呻吟……

在這段時間裏,奇妙的事情同樣發生在了淩揚身上,那套禁錮他多時的元氣鎖開始漸漸脫落,先是從腳上的鐐環,再到左手,再到脖子……

丁零當啷的鐐環落地聲過後,淩揚也慢慢從歌聲的沉醉中脫離了出來,接著他終於無盡歡喜的發現,久違的力量已重新歸來,洶湧澎湃的回蕩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就像舊友重逢一般,與他打著最熱烈的招呼。

接著,他發現索亞女巫正怔怔地站立麵前,一雙眼睛就像浸入泉水裏的雨花石。

淩揚想起剛才索亞唱出了一生中最動人的歌曲,自己也是這副模樣,料想她也是被自己的歌聲震撼了,當下也不以為許,他湧起知音的感動,洋洋微笑說:“索亞小姐,你唱的真好聽,都讓我感動至此啊……”

索亞強忍熱淚,俯下了身,拾起那套元氣鎖,顫聲說:“我高興的是,奇跡時代的傑作,我終於拿到手了,但……失望的是,還有一個右手的鐐環,竟然還扣在你身上。”

淩揚低頭一看,不禁也驚了驚,漆黑的鐐環仍緊緊環抱右手,所幸的是,鏈子已自然脫離了出來,要不然首先就得煩惱拖著這麼重一堆東西,如何行動自如。

他拿起符棒再撩撥一下那元氣鎖,發現聲音粗糙,再無原先半點的輕靈動聽,他不敢再看索亞的麵色,心知肚明這把元氣鎖已經給毀了,元氣鎖不太可能是一次性,這隻能說明他彈奏出的音階也並沒有完全正確。

淩揚盡量以愉快的聲調打了個哈哈,小心翼翼地將符棒放到鎖鏈上,說:“索亞小姐,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也別太在意,嘿嘿,我先告辭了。”

當淩揚快步走到門前時,索亞忽然以不冷不熱的語調說:“喂,年輕人,你也別高興太早,元氣鎖在某種意義上,仍銬在你的身上……”

淩揚看了看手腕上那個精致的漆黑手鐲,微笑道:“索亞小姐,我會將它看成是最昂貴的飾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