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庭不吭聲了,事實上,此刻他不出聲正是最明智的選擇,因為他不論說什麼,都無法掩蓋他攻入杭州的事實。
大偉哼了一聲,顯然對孫庭的態度不滿,正想再說些什麼,淩揚搖了搖頭,意思是說:現在還要仰仗我們的孫庭大人逃出杭州呢,至於想殺他之類的心思還是等逃出杭州再說吧……
大偉再次哼了一聲,便不再搭理孫庭,但孫庭卻驚慌了,敏銳的感覺告訴他,眼前的兩人實已對他動了殺心,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這兩人不殺自己呢……孫庭陷入沉思……
周家大宅前,孫庭將自己最大的那一枚榮譽勳章擲給了車夫,吩咐道:“進去把這個交給裏麵的分隊長,並告訴他,將周詩涵和劍鋒馬上押出來,送進馬車裏,我有緊急軍務要問他們!”
兩個車夫雖然也是魔族,但與孫庭的軍階相差頗遠,對任何命令都隻能盲目服從,一聽孫庭的吩咐,立即急急忙忙地去了。
不一會,一個魁梧的魔人隨著車夫小跑了出來,在車前行過軍禮,才來到車窗外,低聲道:“參將大人,這兩個人可關係重大,上麵的將軍們曾下令,要嚴禁他們在這座屋子,我看參將大人能否屈尊進來一趟,進行盤問?”
淩揚代替孫海庭重重地悶哼了一聲,表示出極大的不滿,孫庭才接著道:“本將患了重風,還扭傷了腳,行動多有不便!然而此事事關重大,剛才統帥大人有密令於我,我得立即盤問,延誤了軍情,你來擔當?”
那魁梧魔人臉色一變,忙道:“小將明白,立即去辦!”
他正要往回跑,孫庭又道:“讓劍鋒將周詩涵扶進馬車即可,我新換了地毯,不想給你們這些兵痞給玷汙了。”
很快,劍鋒便抱著仍在昏迷中的周詩涵進入到車廂內,因為事先已有心理準備,也沒太過驚訝。
淩揚卻微微皺了皺眉,說:“劍鋒,你和詩涵各坐車廂一側,不然車廂有些許不平衡,會引起懷疑。”
劍鋒不無尷尬地點了點頭,將周詩涵小心翼翼扶到車廂對麵躺下。
同一時間,大偉將孫庭的參將令牌搜了出來,擲出車窗外。
孫庭苦澀一笑,事情這樣發展下去,就算留下性命又將如何,但他隻能按著兩人的命令,提高聲量道:“好你個羅伊德分隊長,竟然幹出這種事,膽敢跟張符那條狗對周詩涵小姐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我要親自稟告統帥此事。”
羅伊德隊長立即懵了,一蹬腿,大聲道:“參將大人明鑒,定是這兩個俘虜誣蔑我!”
大偉瞥了一眼劍鋒,又在孫庭耳邊說了一句,孫庭用力眨了眨眼,無奈重複道:“這也罷了,竟然將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在劍鋒先生身上又做了一次,唉呀呀,羅伊德隊長,我看你這次如何向統帥交代。從此時開始,你們全隊不得離開塞木大宅半步,直等軍法處的到來!我要帶上他們去麵陳統帥。”
劍鋒睜大了眼睛,瞪了瞪大偉。
車外的羅伊德隊長麵臉通紅,隻覺得從未被人這樣冤枉過——對一個人類男子做出禽獸不如的事,在軍中傳了出去,可是比強暴一對菱角獸還要惹來笑話的。
麵對忽然而來的莫名指責,他已推動了思考,再次用力蹬腿,大聲道:“第七軍第十六特別分隊全體士兵,定不會離開周家大宅半步,等候軍法處的到來!”
這樣的情況下,讓為自己清白的人,一般都不會離開院子半步了。
淩揚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向孫庭道:“孫庭大人,可以吩咐馬車往北門出發了。”
馬車再次往前奔馳,不過劍鋒仍是不滿地瞪著大偉。
這令大偉不無困惑地試探道:“該不會剛才我隨口胡說,就說中了吧,你被那個老粗給……”
“……”
杭州,北城門。
風和日麗,一個清爽的夏日清晨,馬車駛到城門下。
那兩個魔族車夫本來嗅到了不對勁的味道,相互低聲嘀咕了幾句,但在淩揚的勒令下,孫庭讓他們閉嘴了。
“本將身懷密令,你們豈可非議!你們最好循規蹈矩,出了半點差池,你們的血也無法洗清你們的失職!”
然而掌管北城門的魔族將軍可不吃孫庭這一套,參將大人又是恫嚇,又是軟求,他隻一口咬定,北麵冥頑不靈的徐州城軍隊正屯兵邊界,人類遊擊隊時下鬼祟冒頭,北城門隻有統帥大人的手令才能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