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聲、求饒聲，無意義的慘叫在戰場上不斷響起。
直到戰場中央都躺滿了衣衫襤褸的屍體，這些可悲的流民們才漸漸從兩軍之間，找到了一條逃生的路線。
被當做炮灰的流民們從東西兩側向著戰場之外逃竄，其中以西側為最多。
到底流民之中還是有些機靈的，知道戰場東側是嵐縣縣城的方向，往那邊逃的話最後大概率還是要落入官兵之手。
而盲目的人群立刻產生從眾效應，絕大多數開始往西麵跑。
隨著流民的大量逃散，戰場漸漸被流寇老營與蘇婉晴殺穿。
而兩軍前鋒，也開始了接觸。
蘇婉晴本來就是為秦牧助陣的，當然沒有把自己的禁軍往上填的道理。
因此擔任先鋒接敵的，自然是禦林軍。
禦林軍們兩兩一列，第一列刀盾手持盾在前，後一列長槍兵將槍頭從盾牌縫隙探出；後兩列也是一列刀盾手一列長槍兵。
每兩列為一組，每組間隔五尺。
如此，負責近身戰的禦林軍共有三組，形成一股橫推而來的洪流。
再其後，則是周國禁軍與禦林軍中的弓箭手。
蘇婉晴將他們調集在一處，每次開弓都能射出一片遮天蔽日的箭雨。
若是前三組陣型被打散，也能背弓抽刀負責壓陣。
如此陣型，在對上亂糟糟的流寇老營時，不能說不嚴密。
但讓滿天星感到欣慰的是，對麵這些明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官軍卻是一騎騎兵都沒有。
而他的老營，卻有兩千馬兵！
原本還有些徘徊不定的心思立刻定了下來，決意讓這些王侯將相們看看泥腿子的厲害！
然而衝鋒在前的馬兵，卻因為擋路的流民沒能將速度提起來。
且沒有經過專門的騎兵訓練，讓他們即便有心利用騎兵的優勢，卻也不知如何發揮出來。
如果是放在正規軍手上，這個時候就應該等流民散開，或者從兩翼繞過流民群體，利用空地進行提速，衝撞官兵的陣型。
但此時，這群馬兵卻是連官兵的第一組陣列都沒能衝破，便被擋了下來。
緊接著，短兵相接開始了。
一根根長槍順著盾牌縫隙刺向流寇，大量馬兵被從馬背上挑翻落馬。
緊接著，刀盾手抽出長刀向前推進的同時，揮刀看向落地的流寇馬兵。
即便有少量馬兵僥幸衝破官兵第一組陣型，但也立刻被第二列陣型攔下，甚至因此陷入兩麵夾擊的情形中，很快便被挑落馬下。
局勢很快僵持起來，大量馬兵被攔在盾牆之外。
這就導致後續衝上來的馬兵，甚至來不及勒馬，隻能撞在前麵的同袍身上。
一時間人仰馬翻。
不過更多的馬兵，卻是陷入了與官兵的白刃戰中。
他們騎在馬上雖有高度優勢，但劈砍下來的長刀卻被刀盾手的盾牌擋住，緊跟著便有長槍刺向他們的麵門。
即便僥幸擋下，刀盾手的長刀也會刺向馬腹。
受傷的戰馬立刻便發狂起來，或人立而起、或不受控製的四散亂跑，直到把騎手摔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