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自擺了一個傻樣,然後正式開打,阪木放出了自己的隆隆岩和巨鉗蟹,冷眼看著它們被小茂的冰精靈一一解決掉。
他從腰間掏出了第三個精靈球,裏麵裝著他的初始夥伴大針蜂,本來想要直接放出來投入戰鬥,旁邊的大門突然被彈射開來。
以往五次循環往複的時候,每次都是在第三場的時候輪到超夢出手的,此時見大boss自覺冒了出來,阪木大驚失色,趕忙道:“回去,回去,我這次要派大針蜂迎戰”
他說話的時候心中當真蘊含著無限的悲涼,就算成功阻止了超夢出場,那個臭屁的死小子也已經看到了超夢的全貌,這意味著他還需要清除掉對方的記憶,硬著頭皮迎接第六次挑戰。
打掉牙齒和血吞,阪木站起身來,哀歎了一聲,張張嘴巴正想說點場麵話,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大對勁兒。
原本靜靜趴伏在他腳邊的貓老大十分不安地跳起身甩動著尾巴,身上的毛發盡皆豎了起來,尖聲叫道:“喵嗚喵一一”
長長的尖叫聲在整個常磐道館內回蕩,在場的兩個人卻都沒有抬手堵住耳朵,阪木的臉色難看得可怕:“超夢,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茂同樣感覺到現場氣氛的冷凝,超夢的眼中藍光大勝,殺氣大熾,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像扔垃圾一般再次把它丟出去的樣子。
這不科學,按照一貫的模式,它應當先揪住自己往牆壁上摔幾次再丟出去才對。小茂輕輕後退了一步,接住不安地跑過來的冰精靈,手搭在精靈球上,防止其餘的小精靈跳出來。
超夢就如同精神病晚期患者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抽風犯病,小精靈還是待在精靈球裏麵更加安全。
小茂隱隱感覺到,按照之前幾次的經驗,對方是不會襲擊他的。
超夢維持著幾天以來的姿勢一動不動,說出來的話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一般會思考這樣深刻問題的除了哲學大師,就是精神病患者和裝逼青年,這樣強烈的對比讓小茂在這一瞬間產生了很大的羞愧感。
作為一個現實的小人物,他每天都在“今天早上給小精靈準備什麼飯菜”“今天中午給小精靈準備什麼飯菜”“今天晚上給小精靈準備什麼飯菜”的無聊問題中虛度人生浪費光陰,從來不懂得開動智慧的腦子去想一想自己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深刻問題。
一一他覺得吧,超夢可能是天天被同一個機器束縛著動都不能動,實在是太無聊了,才思維發散跑偏到這樣詭異的方向去了。用一句話總結,就是吃飽了撐的。
這種問題要是換了普通人自然會被結結實實噎住,但是阪木不愧是阪木,他十分坦然而又沉著冷靜地回答道:“你是一隻小精靈,而小精靈是為了讓人類使用,為了人類而活的。”
小茂不動聲色又默默後退了一步。他當然對阪木的回答不能苟同,姑且不論“小精靈究竟是為了什麼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深刻問題,就看阪木回答問題的態度就不端正。
一一在這種明顯是戰鬥力最強手下即將反水的氣氛下,很明顯阪木最好的反應就是撲倒在超夢腳底下山呼萬歲:“您是天生的偉人,您是注定的成功者,是帶領小精靈世界走向輝煌的風向標。”
果然,叛逆期小孩兒超夢當即表示對阪木人類為尊的答案十分不滿,冷聲問道:“你說我是為了你而戰鬥的,為了人類而戰鬥的?”
它的口氣已經十分冷凝了,但是阪木仍然送上了壓塌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自然而然地反問道:“難道你覺得你還有其他的存在價值嗎?”
超夢身上覆蓋的機器鎧甲上出現了道道藍色的電弧,用來束縛它力量的鎧甲一片片脫落了。
阪木大驚失色,失聲問道:“你想幹什麼?”那驚恐中帶著點淒涼迷茫的小眼神看了讓人肝顫。
嘖嘖,果然是教育失敗的可憐媽媽,叛逆期的孩子果真不好教養。小茂樂得在一邊看好戲,然則當他看到爭端一方的超夢驟然轉頭看過來的時候,才悲催地發現,原來自己不僅要充當圍觀觀眾,必要時候還需要客串一把群眾演員。
他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強大阻力,眼中的世界附上一層水藍色的光芒,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來常磐道館找場子這麼多次,他在第一時間就明白過來自己再次被超夢使用超能力給控製住了。
小茂在這一瞬間深深地唾棄著自己悲催到了極點的人品,早知道今天就不過來調戲阪木解悶了,現在引火燒身,想逃也來不及了。
一個是關都地區最大邪惡組織的頭號首領,一個是世界級的神獸boss,是怎樣逆天的運氣,讓他一個小小的訓練家能夠切身參與到這場衝突中來呢?
在被超夢控製著飛上高空時,小茂看著腳底下火光衝天、越來越遠的常磐道館,差一點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