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瑾沒有為他解惑,而是突然站起身走了出去,徑直的往南風清的營帳去了。
“公子今日精神如何?”一副不怒而威的樣子。
“額,還是老樣子,不過…不過今日倒是吃了好些飯菜。”小廝好不容易想出一個好消息,趕緊笑嘻嘻的彙報給了南風瑾。
“守衛都撤了吧。”他揮退所有的侍衛,一個人單獨進了營帳。
營帳內,南風清麵無血色的躺著榻上,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
“清,你很快就可以走了。”南風瑾坐在床沿上,一副自言自語的樣子。
而南風清聽到這句話後,則是“唰”的一下,睜開了雙眼,眼中沒有一絲剛剛睡醒的迷離,反而是愈加清明。
“你把疾風給我,我立馬就走!”
“啪!”
南風清臉上一個大大的五指印,嘴邊的血跡表明了這一巴掌的力道。
“我已經說過!疾風隻是我的借口,他並沒有在我手裏!”南風瑾已經解釋過無數次,可每次南風清都不信,以至於他問一次,他發一次火。
“如果疾風沒在你手裏,你怎麼知道他不在我身邊!”南風清依舊重複每日的對話,讓南風瑾瞬間失去了耐心。
“你覺得這麼跟我耗著,有意思嗎?”南風瑾鬆了口,他慢慢地走到門口,淡淡的說道:“因為我了解原來的你,所以我原諒現在的你,當初是我沒有珍惜,一切也都是我的過錯,所以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
自由,這個詞對於南風清來說,並沒有字麵的意思那樣明了,他知道,南風瑾所說的他自由了,是說他的情感自由了,一方麵,他再也不必在心裏裝著一個人,而另一方麵,南風瑾也再不會與他糾纏,他們真正的兩清了,自由了。
南風清看著南風瑾消失的身影,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現實,他仿佛做了很長的一個夢,而此刻他最想要看到的就是這個夢醒了,醒後,他還是南疆的六皇子,南風瑾還是自己的五哥,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南風瑾走出營帳,心裏像是一塊大石頭落地一樣踏實,結束了,他的一個野心實現了,而另一個野心卻撲空了,他知道人這一輩子是不會知足的,所以,他也該放手了。
放南風清走,應該會是他做的最正確的選擇吧,南疆兵力已盡,他不想讓他看到曾經意氣風發的五哥,變成窮途末路的敗將。
“來人,命人將糧草中的酒肉全部拿出來,今晚,朕要同將士們一醉方休!”南風瑾知道逃不過,索性也就釋然了。
他回到主營帳內,看到文澄葉還在看地形圖,不禁有些慚愧,國君都已經放棄了,可主帥卻還在努力著,這是不是說明他這個皇帝做的很失敗?
“文將軍。”他一把奪過地形圖,居然滿臉喜色的說道:“不要費心了,我們扛不住北昭跟東俞的!倒不如趁著今晚夜色如醉,好好的歡愉一番,可好?”
文澄葉沒有猜到東俞在背後援助北昭,不禁忽略了他前麵的話,問道:“這麼說,東俞是選擇了北昭?”
南風瑾搖了搖頭,他更加直白的說道:“不管東俞幫不幫誰,南疆都不在我手裏了。”
他所生活過的南疆隨著他對生活的熱情即將覆滅,也許別人會覺得他自私,可是人生隻有一次,他又憑什麼為別人活著,當年他真是鬼迷了心竅,才要不顧一切的去爭那個皇位,到頭來,皇位到手,卻並不是自己所向往的生活。
文紫沛雖然了解他所想的一些事情,但是他不能理解作為一個天子,一個天下百姓都敬仰的人,會為了自己的舒心,快樂,而置自己的國家而不顧,這簡直侮辱了他當初選擇南風瑾的眼光。
臣不言君之過,君之命不可違。文澄葉雖然久經沙場,但是他也是受傳統禮儀熏陶的,所以對於南風瑾的決定,他隻能遵從,而不能違抗。
“將士死於沙場,雖敗猶榮,所以臣最後請命,奮力一戰!”說完,竟是不管南風瑾是什麼回答,就徑直的走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