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夫開的,什麼藥不知道,反正你前不久才淹一次,現在又淹一次,是該好好調養。”他吻上來,和她唇舌糾纏一會,然後笑道,“真的好苦。”
她無奈,說他的力氣也沒有,隻有虛弱地靠在床頭。
他捋了捋她的發,讓她躺下:“躺下睡吧。”
她躺下,麵朝外看著他:“三公主呢?”
“你認得她?”
“從前在宮裏見過,有些印象。”
“什麼時候認出來的?”
她想了一下,苦笑:“記不得了……沒嚇這一場怕是想得起,現在想不起……不過挺久了吧,好像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見她,看到她背影想起了……我沒告訴太後……”
他見她喘得急,安撫道:“我知道,你歇歇,別說話了。”
她微微搖頭,卻是丁點沒搖動:“東月呢?她可知這事了?”
“自然知道了。人人道我在冷香院藏的是傾國名妓,都說你們爭風吃醋呢,還不傳得沸沸揚揚?”
“這倒好辦……”季涼若道,“待她問,就這麼說。”
“她現在就在外頭,我就是怕她打聽消息,特意將你放我屋,免得她進來。”
季涼若笑了笑,蒼白無力的樣子,看得他一陣心疼,剛要囑咐她快睡,她又問:“三公主呢?”
他麵色微微一凜:“鎖起來了!”
“鎖起來?”
“她會製香,再多人都看不住她!”他不悅地道,“從前放她在冷香院,無論外麵多少人,她想出來照樣出來,常三更半夜像遊魂一樣飄蕩。現今拿了鏈子鎖住她的腳,她隻能在一間屋子裏活動,就是她能熏倒大家,也不出來了!可恨我早沒想到這方法,差點害了你……”
說起來,他還忍不住顫抖。若再晚一步、再晚一步……他抱著的就不是活人了。
季涼若一驚:“那也未免太殘忍?”
“她對你就不殘忍?若不是她是我妹妹,我早將她按在水裏淹死了!”
“你……”季涼若聽他聲音殘酷,有些害怕,伸手勾住他一根指頭,“你別這樣,我還好好的。她心中未嚐好過呢?她從前是那麼善良的一個人,還不是因為一夕驟變,奪了她的所有,她才變這樣。”
“哼。”他沒好氣一哼,“你這性子,倒來做奸細,棄暗投明是遲早的事!”
“你就知你這裏是明了?”
“我待你比太後待你好一點,就夠了。”她那需要依靠的心,實在是好降伏得很。也是他真心待她,要不然她不知死得多慘。
季涼若休息了幾日,一直住在碧霄院。秦雲薇每天來看她,呆得不久,話也不多。她直覺雲薇最近淡淡地,好似對她有些耿耿於懷。她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暫時沒問。
東月天天來,因她刻意回避,便少有碰見。當然,偶爾也要見她一見,免得她疑神疑鬼,亂報消息。
東月對她的疑惑是加重了,不太相信秦雲葭是大家說的名妓身份。
季涼若正擔心她亂來,就聽說嬋娟死了。
見到秦雲遙,他又叫她抄兵法,她一邊抄一邊問:“嬋娟的後事怎麼辦?”
“能怎麼辦?立個墳塚算是不錯了。”秦雲遙不知擔心一個不相幹的人幹什麼,“你腦子裏在想什麼?她名義上是我小妾,我可從未碰過她,你不是要介懷吧?”
季涼若忍不住笑:“我想知道別人家的小妾死了,他們老爺會是什麼反應呢?俗話說妻不如妾,這妾地位不好,到底卻是恩愛過一場,就算不大操大辦,想來也不會草草埋了了事!”
秦雲遙沒理會她這些話,道:“她是昨天死的,身子不是我的,名是我的,且人要從府中抬出去,還是叫人選了個日子,免得衝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