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初信道:“給本宮吧。”然後就端了藥親自喂太後。
太後倒也沒反對,慢慢將藥喝了才問:“哀家睡了多久了?”
“快三個時辰了。”
“你們一直等著?”
尹初信輕輕地答了一個“是”。
季涼若道:“兒臣先送五皇妹出城,然後才進宮來的。”
“那也不少時間了……”太後喘了兩口氣,對尹初信道,“你懷著身子,哪禁得起這樣幹嚎?回去休息吧,哀家還死不了。”
尹初信猶豫了片刻才點頭,又道:“母後,太妃她們一直在外麵等著,也讓她們回去了嗎?”
“都回去吧。”
“是。”尹初信福身,轉身退下。
季涼若還站在床邊,太後叫她:“你過來。”
她走到床邊,太後讓她蹲下,然後伸手摸著她額頭上次被撞傷的地方。那裏留了淡淡的痕跡,撲了粉,不細看是看不出來。
“挺美的一個人,留了這疤……可惜了。哀家這心口,隻怕更嚴重。”太後道,“幸好已不是年輕女子,否則,哪有臉給先皇侍寢?”
季涼若想到那香豔的情景,臉頰微微發熱。她這傷疤,倒沒嚇退秦雲遙。每次親熱,他反而最先吻這裏,愛憐得不行。這是他失手造成的,他心裏有一些自責。
太後垂下手,問:“你說……會是誰想害哀家?”
“奴婢猜不到。”她說。
“那就大膽地猜!”太後發怒,然後忍不住皺了皺眉,想是牽動著傷口痛。
“是。”季涼若點頭,真的開始猜起來。其實她已經想了兩個時候,覺得有可能是尹初信。太後一死,後宮就隻能歸她管了,周家想入主後宮完全沒了可能,她也就少了最大的威脅。
裝模作樣思索了片刻,她道:“奴婢想,會不會是二王爺的人?”
“怎麼講?”太後閉著眼,想來心裏也是這麼懷疑的。
“這有兩種可能。一是二王爺在帝都有奸細,奸細把五公主出嫁的事告訴了他!他就派人趁這時候來,想害的應該不是太後,而是皇上。第二一種,五王爺不是破了望城嗎?他逃了,有可能是悄悄逃回帝都來了,然後——”
“他在帝都的奸細不就是秦雲遙嗎?”太後突然打斷她。
她嚇了一跳,屏住呼吸。
太後睜開眼,冷冷地看著她:“汪公公回來後,哀家就再也得不到一點有用的消息。東月那小蹄子靠不住,你也靠不住了……”
一個月前,季涼若告訴她:“王爺想將汪公公送回來。他說汪公公是去監視我和他行房的,現在我和他已經行了房,也就不用再監視了。”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秦雲遙在疑心汪公公的身份,她當即讓汪公公回來了。接下來,王府雖三五不時有消息,但總有失去掌控的感覺。汪公公在那裏雖然也發現不了什麼事,卻總是安心些。
“你已經背叛哀家,你以為哀家感覺不到?”
“奴婢……”季涼若改為跪著,“奴婢沒有……”
“你已不似當初心如止水了,哀家也年輕過,你以為哀家會看不出來?”
“奴婢……奴婢……”季涼若雙手撐在地麵上,使勁打顫,什麼也說不出來。太後懷疑她,卻沒握住證據,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的。
太後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這屋裏除了我們倆沒半個人,你趁機就將哀家掐死、捂死,全隨你的便!然後和秦雲遙逃去找二王爺!”
“奴婢不敢……”她伏在地上哭起來。
“不敢?真不敢?”太後冷笑一聲,“那你就馬上將瞞著哀家的事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