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若的心咚咚咚地跳起來。上午蔓心的話顯然預示著烏王妃懷了孕,她現在讓自己送吃的?會隻是粥那麼簡單?她要讓自己去做劊子手、讓秦雲煌記恨雲遙?
“你聽到沒有?”太後見她久久不答,不耐煩地問道。
“奴婢……奴婢聽到了。”她說。
太後滿意地點點頭,叫蕙心:“你隨她一起去吧。”
“是。”蕙心點頭,拿來兩個食案,一個食案上放了一碗,讓“東月”托一個,自己托一個,跟著季涼若離開房間。
走出隆福宮,季涼若問:“烏王妃在哪裏?”
“在地宮。”蕙心說,走在前頭領路。
季涼若心中難得說出滋味。居然將人關在地宮那麼陰暗潮濕、滿是男人的地方?
走到地宮後,她知道自己錯了。
地宮有兩層——或者更多,她隻見到兩層。上麵的牢房皆是幹淨整潔、有牆有頂的小屋子,門上有一扇可從外麵開啟的小窗,應是方便平日從這裏遞食物,或者與裏麵的人說話。裏麵桌椅床櫃一應俱全,還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具,如茶杯、燈盞,看起來比貧苦百姓家的房子還好。
季涼若她們進去後,外麵的人就將屋子鎖了。
烏純郡躺在床上、麵朝牆壁,聽到門關了才爬起來,看到她們,臉上閃過微微地訝異。她並沒有說話,等著她們開口。
蕙心和瑞雪將食物放下,季涼若道:“今日佳節,這是太後賞給王妃的燕窩和八寶。”
蕙心將蓋子打開,裏麵熱氣騰騰地冒出煙來,粥香四溢,讓人食指大動。這倒出乎季涼若的意料,她以為是隨便做的呢,看樣子還費了不少功夫。
烏純郡看了看粥,又認真地看著她:“你是……”
季涼若一愣,她忘了她了?還是問她的身份?她福身:“四王爺妃,季涼若。”
烏純郡一聽,便笑了,下床走過來:“坐吧,倒成妯娌了呢。”這話就顯示著她沒忘。
她坐下,端著燕窩就要喝。
“王妃——”季涼若急忙伸手阻止。
烏純郡停下:“怎麼?怕太後害我?”她一笑,“你早該想到的吧?何苦送了再做好人?再來,我是她最好的人質,她才不會那麼傻!”
“可……”可那可能不要你的命,會要你肚裏孩子的命啊!季涼若回頭看了一眼蕙心,蕙心麵無表情。
烏純郡撥開她的手:“燕窩是貴重東西,我怎好不領情?”然後一勺一勺慢慢舀進嘴裏。
季涼若看著,幾番想要阻止,但見她毫不遲疑地將一整碗喝光,不禁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烏純郡放下碗:“才吃午飯不久,這一碗下去有些撐,剩下這碗暫時喝不了,怕隻有留到晚上了。”
蕙心聽她這麼說,就上來將八寶的蓋子蓋上。
季涼若看了一眼,忍不住一驚。
燕窩色淺而純,味道淡而香,若加入別的東西,如墮胎藥,看一眼、聞一下便能發現。而八寶卻不一樣,黑米加多了整碗都是黑的,裏麵東西多,想要從一口吃出別的味道有些困難,這要加進墮胎藥不被發現倒是容易。
所以,太後是讓烏王妃自己選嗎?看她運氣?
烏純郡道:“你做了王妃了?當年老四特別來打聽你,我就知你們會在一起的。”
她這話當著蕙心的麵說,她敢說,季涼若也就敢聽。反正,季涼若心底一直欽佩她。
“他打聽我?”季涼若驚訝。
“父皇病重後,他突然到處打聽一個在他母親死那天照顧籍兒的宮女。當時二王爺把他當成笑話,說他們是一對好兄弟,連選女人都一樣。後來我想起是你,告訴了他,他卻沒繼續找了。想來,是因為你是如姬的甥女,他怕和你在一起後,會使得形勢複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