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身邊的人全是新換來的,秦雲光擔心她知道這些事後會受刺激,早囑咐他們不準透露一個字。她什麼也問不出來,叫人去把如姬叫過來,問如姬。
如姬倒是不怕,將地宮那夜的事說了。
太後一聽,氣得不行,砸了藥碗,也不見李附美了,甚至叫人送三尺白綾過去。正好如姬在跟前,她冷笑一聲,就叫如姬去辦:“你告訴她,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謀逆之罪落誰頭上都要被處死。叫她莫要再鬧,方可安享晚年。若心裏實在難受,就拿了這白綾上吊,去陪她女兒!”
如姬猶豫了一下接旨,讓人拿著白綾跟自己出去。李附美還跪在前殿外,她轉述了太後前半截的話,倒沒有說後麵的。
但李附美已看到白綾,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默默地低下頭不做聲。
如姬走過去將她扶起來:“李姐姐,別傷心了。”然後才將太後剩下的話告訴她,“這白綾我拿走了,你回去好好過日子吧!”
“妹妹這不是抗旨嗎?”李附美說,自己端過白綾,離開了這地方。
如姬明白,就是太後不下這旨,她見救不了秦雲蘿,最後也是要尋死的。
李附美一回頤安宮便上了吊,秦雲蘿第二日才行刑,倒死在了後麵。李附美尚以嬪妃之禮葬入皇室陵寢,秦雲蘿卻未被恢複公主的身份,被當做庶民拋到亂葬崗。誰又記得她?府中的人死了個完全,如姬有點善心也未打聽這點事,她的母親若多想一層,替她收了屍再走也不至於她如此淒慘……
倒是住在宮外的定饒公主知道,卻沒管,進宮去看尹初信,還拿來當笑話說。
尹初信道:“母親倒有心情說別人笑話?你也不想想,自己也是公主,沒準哪日一樣的下場!”
“你這孩子說什麼?我知懷孕辛苦,你這就瘋了麼?”
她冷笑一聲,傷心又憤怒:“八個月了!皇上來看過我幾眼?太醫說這孩子難得保得住,前陣子還天天來看幾次!最近……都去太後和季涼若那裏了!”
“我知太後出了事,太醫是應該去,又去季涼若那裏做什麼?”
“她也懷孕了!”尹初信叫道,“你女兒地位要不保了!我這麼辛苦,得了幾個賞?她那裏天天賞這樣賞那樣,下麵的人都忘了我了,都說這後宮要易主了!”
“不可能!”定饒皺眉道,“你沒聽過妻不如妾嗎、妾不如偷、偷不如搶嗎?她一是小妾,男人自然寵一點。二來她好像不太喜歡皇上,男人都那樣,女人越擺架子,他越討好!但他們心裏有底線的,絕不會動了正妻的位置!”
尹初信搖頭,拉住她,急急地道:“你不明白!太後和皇上是成心要弄垮我,弄垮我們家!父親被派去平亂,平什麼亂?上次派了秦雲遙去,結果呢?半路叫人去殺人家!他們也想這樣對我們的!那邊殺了父親、奪了兵權,我們再也不能奈何,隻能由著他們要廢便廢、要剮便剮!”
“他敢!”定饒一驚,忍不住大叫,“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幫他登上皇位的?”若當時沒有她丈夫手裏那幾十萬兵馬,皇上直接將皇位傳給秦雲煌了!要不然,在他登基前,秦雲煌直接宮變了,至於等到現在?
“他都說了,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若不是二王爺沒倒,他早收拾了我們了!”
定饒一聽,遂相信了她的話,急得不行,她可是先皇的妹妹……決不能弄得像秦雲蘿一樣!
“你別急!”想了一下,她安慰尹初信,“我知道太後也不喜歡涼妃,我們先想辦法將她除了,皇上隻有你肚子裏這一個孩子,總不能對你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