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餓了。”江暖淡淡開口,說出來的話,差點將喜娘噎住。
喜娘轉頭看向外麵,見沒有人瞧到,迅速把門關了過去。快步上前,拿起扔在床邊的紅蓋頭,蓋在江暖頭上。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眼前突然變黑的刹那,她的速度著實讓江暖汗顏。
“我的好夫人,蓋頭豈是能隨便亂摘掉的。”喜娘將紅蓋頭蓋在江暖頭上後,鬆了口氣,把江暖推到床邊,按下她道,“這可是大忌。”
南楚國風俗,紅蓋頭必須在洞房花燭夜由新郎親自挑開,喻有“百年好合”之意。江暖自是不在乎的撇了下嘴,大忌又能怎的?她犯的大忌還少麼?新婚之日,逃婚也是大忌,她照犯不誤呢!
“還有……”喜娘無奈的瞥了眼已經空空的糕點盤子,如唐僧念經般,叨叨起來沒完沒了,“新娘在這段時間,是不能吃東西的。我南楚風俗……”
“你進來作甚?”江暖雖曉得她的好心,可是實在不想繼續聽她嘮叨,隻好出聲打斷她,“據我說知,洞房可是不能亂進的。”
喜娘嘴角抽搐了下,心底知道江暖誠心找茬,嘴上卻不能反駁什麼。前朝曾有“洞房花燭之夜,外人勿亂入”之說,便是喜娘也不可,今朝雖沒有承襲,不少地方卻仍在用。喜娘嘴上說著“知錯”,拿了東西,身子慢慢退了出去。
屋內頓時恢複了安靜,雖沈默的院子位於整個沈府的東南角,偏僻幽靜。可是此時,仍能聽到前院賓客喧鬧聲。從江家村到懷城,江暖坐在狹小的車廂內,骨頭快被顛散了。閑來無趣,本想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又怕突然進來的丫鬟婆子看到胡說一番。隻好挪動身子,靠在床幃上休息。
日頭漸漸落下,夜幕襲來,華燈初上,漫天的星子忽閃著璀璨的光芒。一群華衣少年簇擁著一紅袍少年往後院走,期間喧鬧聲不斷。路過的丫鬟婆子見此情景,均捂嘴偷笑著迅速跑開。有個別青春年少的丫頭,跑到偏僻處,紅著臉偷偷瞅著少年們。少年們個個麵容俊秀,英俊不凡,尤其以紅袍少年為首。紅袍少年麵如冠玉,容貌俊朗,許是飲酒過多的緣故,雙頰微紅,眼睛如浸水一般,霧蒙蒙,原本俊朗的容貌,竟然平白添了一絲媚態。
紅袍少年走路不穩,三五步便回頭吆喝著回去喝酒,其餘少年見狀,嗬嗬直笑,拉著他繼續往東南角走。
“沈兄——”一藍衣少年拖著他往前走,“別再喝了,做弟弟的還等著鬧洞房呢。”
“我……不要洞房……我……要酒……”紅袍少年打了個酒嗝,趁著眾人不注意就往回走。
眾人見狀迅速拉住他,聽聞沈家三公子是有名的千杯不醉,哪知今晚隻喝了幾杯就醉成這樣,有道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果然如此。
眾人喧鬧期間,有一黑衣少年眼睛直直盯著沈默,眼底深邃,看不清真實的情緒。
“趙楠兄,不要傻站在一旁,快點過來幫忙。”藍衣少年見黑衣少年一動不動,開口喊道。沈默常年重病在床,哪知動作竟然矯捷的很,人果然還是不能小覷。
趙楠聞言,先是一怔,然後上前幫著拖住沈默。手指自然而然的往沈默脈搏上摸去,哪知沈默身子一歪,直挺挺的往藍衣少年身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