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你今天會來,我一定把那瓶酒也帶來。”他說過那要和她一起分享的。
“本來就是要給你驚喜的,我都怕自己會不小心露口風了,所以決定要來之後都不敢給你E-mail了,怕你會猜到。”她笑笑道。
他一愣,瞪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害我擔心了好幾天。”
她聞言但笑不語。
“謝謝你的禮物。”他傾身在她臉頰輕吻一下。
她愣了愣,呆呆地伸手摸了摸他吻過的地方,轉過頭看他,問道:“是我賺了還是你虧了?”
草野智仰頭一歎,“怎麼又問這種問題了?”
她見狀笑了起來,“還是那句話,如果被你那些Fans看到,我一定會被殺死的,她們的眼光都能把我殺死。”
“所以我要把你藏起來,永遠不要讓別人看見。”他聞言居然點了點頭,作思考狀地道。
她看著他,心微微在顫動,他這句話,是玩笑話吧?
“現在去哪裏?”草野智問道。
“這麼晚了,你不用回去休息嗎?你今天可是唱了一整天的。”秦昕然道。
“我現在正興奮著呢!不如去看日出吧,陪我看我第二十七年的第一個日出,怎麼樣?”他提議道。
“我是沒關係,你明天沒工作嗎?”她有點擔心的樣子。
“下午才有,不用擔心,睡少一點沒關係的。而且我現在也睡不著。”他說著就發動了車子,朝著他的目的地開去。
秦昕然也不多說什麼,由他去了。
“記得我們在Pehentian的時候,還試過繞過一座山去看日出。現在隻用開車上山就行了,比那時簡單多了。”草野智笑道。
“問題是那次還是沒有看成,因為某人賴床,我們趕到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秦昕然想起那次準備了好幾天也無法看到的日出,就忍不住要糗他。
“好好好,這次一定不會遲的。”他保證道。
她笑了,“現在還不到十二點,要是這樣你都能在日出後才到山上的話,也太糟糕了吧!”
“對了,你這次會在日本留多久?”他突然問道。
“一個星期。”她答道。
“啊?不能久一點嗎?我接下來這一個星期都很忙的,有三天有演唱會,還有三天要去劇組,隻有一天的時間比較寬鬆。”他回憶著自己的行程,發現自己基本上是抽不出什麼時間的。
“沒關係啊,你不用招呼我,反正這個星期我的行程也很緊。”她笑笑道。
“咦?你來這裏,不是為了看我的嗎?”他驚道。
“工作,我也有工作的。而且是托你的福喔,這次主要是來參加一個中日文學交流會議。據說我現在在日本也挺紅的,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昕然’就是你草野智的中國朋友。”她語氣中略帶無奈。
“你介意你的名字與我的連在一起嗎?”知道她心裏一直有點放不開,總覺得是沾了他的光。
“不是我介不介意,而是你介不介意。”她歎了口氣,道,“被利用的人又不是我。”
“我不覺得被利用了,我很高興,我在你的事業上也能幫上忙。而且名氣這些東西,是互相促進的。他們用我的名義去宣傳你的同時,也是在給我做宣傳,不是嗎?”他不介意地笑了。
她看了看他,也笑了,“其實不瞞你說,就連今天的演唱會的門票,也是你那個出版社朋友給我的,他拜托我給他的雜誌寫一篇關於你們這個演唱會的文章。本來不想答應的,可是你們的票實在太難買了,而我又想看你的演出。”
“你直接跟我說,我可以給你票的。”
“跟你說了,就沒有驚喜了。”
“你那真不是驚喜,可以算是驚嚇了。你知道嗎?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都以為自己在做夢了。”想起那一幕,他還真有點害怕,如果當時不是她提醒他,他估計就會呆呆地站在那裏,連自己身處舞台上都忘了。
“不過,我沒想到你會看到我的。我原本打算演唱會結束後給你打電話再告訴你我來了的。誰叫你的朋友那麼強,可以拿到這麼前的位置。”她無辜地道,“不過演唱會真的很精彩。而且這些場刊、扇子也很漂亮啊!”說著,她拿出那把印著他頭像的扇子,“真的很帥啊。”然後很花癡地親了一下扇麵。
“喂,真人就在你身邊,你親扇子幹嗎?”草野智忍不住叫道。
“抱歉,對著真人,我完全沒有看偶像的感覺了。”她轉過頭,對他笑了笑,“看著現在的你,我隻覺得是那個在Pehentian和我一起浮潛,一起做菜,一邊放風箏的草野智,和舞台上的那個草野智感覺完全不同。”
“明明就是一個人嘛,你幹嗎總要分開來對待?”他有點不解地看著她。
“注意前麵。”她提醒他現在他是在開車,然後才道,“現在我身邊的草野智是我的朋友,舞台上的草野智是我的偶像,如果不分開的話,我就沒辦法像朋友那樣和你聊天說話了。”
他忍不住歎氣,有時候她一些執著的“認為”讓他覺得不能理解,可是對於她分開對待舞台上和舞台下的他這件事,基本上,他是沒有意見的,甚至可以說是高興的。
他總希望在她眼裏,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而已。
他要的,不是她崇拜的眼光與狂熱的尖叫,隻是她陪在他身邊,陪他聊天,說說笑笑,甚至是打打鬧鬧,就像一般人那樣相處。
草野智轉過頭看了看正在打哈欠的秦昕然,問道:“怎麼?困了?”
秦昕然點了點頭,“下午下飛機就去酒店放好行李,接著就去演唱會會場了,沒睡午覺,有點困。”
草野智想起在Pehentian的時候,她是每天都堅持午睡的,要是哪天沒睡,晚上一定是哈欠連連的。
“那你先睡一會兒吧,天快亮了我再叫你。”草野智看了看手表,才淩晨兩點,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你等一下。”他轉過身從後座翻出一件大衣,“披上這個吧!”
秦昕然笑著接過大衣,道:“謝謝。”但想了想又道,“我睡了,你一個人不要緊?或者我還是不睡了,繼續聊天吧,這樣沒那麼容易睡著。”
草野智聞言笑著伸手幫她把大衣披好,“睡吧,我也休息一下。對了,要不要我唱歌哄你睡?”
“你今天還唱不夠啊?”她慢慢閉上眼,由他幫她把大衣嚴嚴實實地掖好。
“唱給你聽還沒有唱夠。”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靠在靠背上,輕輕地哼起了輕柔的調子。
“這旋律好像沒聽過。”秦昕然閉著眼道。
“剛才想到的,一直在我腦海裏盤旋,你絕對是第一個聽眾。”他繼續哼著。
“我真幸運。”秦昕然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慢慢模糊了。
不一會兒,草野智聽著身邊均勻的呼吸聲,他轉過頭,看著她恬靜的睡顏。明明都已經一年沒有見過麵了,可是她現在這樣躺在他身邊,他覺得是這樣熟悉,就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去年道別的時候,他對她說過,如果他發現,他對她的喜歡並不是一時的衝動,一時被氣氛迷惑了,而是真的喜歡她的話,他一定會追她的。
當時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對她是不是真正的喜歡,畢竟認識隻有那十多天。十多天的時間,是不是足夠讓他了解她,並真正地喜歡上她?
他不敢肯定。
所以他選擇相信她的說法,他們都珍惜著他們之間這種難得的緣分,不想輕易地去破壞。
這一年來,無論是他還是她都在很努力地維持著他們之間的這種緣分。她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會告訴他她的消息,都會給他寄明信片。現在他房間桌子的一個抽屜裏,就放著她這一年來寄給他的所有明信片。有時她還會寄禮物給他,在法國時寄過葡萄酒,到蘇格蘭還寄了蘇格蘭裙子,就是那條她想要他穿著上節目的禮物——當然他最後也不肯。
他寄禮物給她就不如她方便,因此,當她停留在某一個地方的時間比較長的時候,他也會給她寄東西的。她生日的時候就寄了一套首飾,是一條項鏈和一對耳環。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探頭看了看她,剛才一直沒有留意她有沒有戴著那套首飾,現在因為有件大衣在外麵,脖子上是看不到了,不知道項鏈她是不是戴上了。
耳環戴了嗎?
他伸手輕輕地撥開她發,看著她沒有任何裝飾的耳垂,心不由得低沉下去了。
她沒有耳洞,這個他知道。但他曾希望她可以為他送的耳環而去穿耳洞的。或者說他是因為這樣想,才送她耳環的。
可惜,她並沒有這樣做。
他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忽然覺得如此安靜地躺在他身邊的她,美得讓他無法移開雙眼。明明事實上,她並不是個可以用“美麗”、“漂亮”這些字眼去形容的女子,可是他不止一次地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不止一次地覺得她比其他人都要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