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念不知道自己在這坐了多久,隻覺得身上的燥熱感漸漸消退。冰涼的溪水加上夜裏的涼風,胃裏麵翻江倒海的有些難受。
她頭暈暈的,整個人迷迷糊糊,竟不知怎麼的把手邊的鞋子給推進了水裏。酒店裏的小溪雖是人造的,但也是引入了外麵的活水,鞋子掉進水裏就順流飄走了,等她反應過來想去追,已經快看不見影子了。
“哎哎哎!”她站起身來,腳觸到溪底的鵝卵石,很是滑膩。
一個沒有站穩,眼看著整個人都要跌進溪水裏。
就在這時一雙強有力的大手從背後握住她的肩膀,讓她站穩了腳步。
夜色很黑,即使是在安保很好的酒店裏,周林念心裏也有些害怕。這麼晚了,誰還會像她一樣在庭院裏麵瞎晃悠呢。
她回過頭,朦朦朧朧地看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他的眼睛隱在夜色裏有些看不真切。
季澤愷把她拉了上來,低頭一看,才發現她光著一雙腳,鞋子已經不見了。
周林念一米六五的身高,此刻需要仰頭才能看清拉她上來的那個人是誰。她聞到一股淡淡的白藿香,優雅簡練,溫和清爽,這香味化解了她心中的不安。
這張帥氣的臉為什麼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的樣子?
“你沒事吧?”季澤愷開口詢問。
這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為什麼聽起來好像也有點耳熟的樣子?
她的腦子一時短路,愣了一會兒才把眼前的這個人和她今天下午在學校禮堂看到的那個人聯係起來。
“季澤愷?哦不對,季總?我沒事我沒事,謝謝你。”
周林念有些不好意思,想不通他怎麼回深更半夜的出現在這裏。難不成也跟她一樣為情所傷?
季澤愷裝作有些意外的樣子:“你認識我?”
“我是S大的學生,昨天下午在學校禮堂看過您的演講。”雖然她並沒有注意聽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這幹什麼。”他的語氣倒不像是在詢問,而是在審問。
“睡不著出來透透氣唄,你呢?”下意識地問完以後,周林念就開始有些後悔,他在這幹什麼,跟她有什麼關係。
“我也是。”季澤愷竟然還回答了。
場麵有些僵硬,周林念尷尬地笑了笑說:“總之謝謝您剛剛拉我上來,已經很晚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夜風越吹越涼,她的胃現在像是被攪成了一團,越發難受了。
鞋子丟了,她隻好光腳往回走。庭院裏的路都是用碎石子鋪的,每走一步腳底都疼得厲害。周林念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小美人魚走在刀尖上一樣。
季澤愷在她身後看她疼得扭曲的樣子,追了上去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周林念驚呼一聲:“你幹什麼呀!快放我下來!”
“這條路到酒店大堂還有至少五百米,全部都是碎石子,你要是還想明天好好走路就別亂動,我把你送到大堂。”他的語氣很冷淡,帶著命令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