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林念被敲門聲吵醒。她睡眼惺忪地頂著一頭炸毛去開門,一個服務生站在門口,手上還拎著一個CL的袋子。
“小姐您好,這是季總讓我交給您的。”說著他把袋子遞給周林念,“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周林念有些莫名其妙,昨天她才毀了他那件名貴的襯衫,今天怎麼他還來給自己送鞋子?
而且……竟然是她最喜歡的牌子。
她打開鞋盒一看,是一雙淺粉色的閃鑽運動鞋。這雙鞋是當季的限量款,她找了好幾個國外的代購都沒有買到。
不過……他是怎麼知道她的鞋碼的?
她什麼也沒帶就跑來華意酒店,唯一的一雙鞋昨天也被水衝跑了,總不能穿著酒店的拖鞋回去。
打開手機一看,好幾個來電提醒,其中有一個是高遠安打來的。她的心倏地一緊,想要撥回去,但想到昨天學長的那些話,還是退出了電話界麵。
她打開微信回了幾條消息,習慣性地點進了朋友圈從上往下翻著。
在看到一張兩隻手握在一起的照片時,她滑動的手指停了下來。
照片中一隻白嫩修長的女性的手和一隻骨節分明的男性的手十指交叉緊緊握在一起,照片的配文是:“一路上有你。”
而照片的發送者,是周林念同父異母的姐姐,唐薇茹。
周林念的父親周成誌年輕的時候被外派到一個離D市很遠的鄉鎮去做鎮長,而她的母親林菀不想放棄自己的工作,所以沒有跟著一起去。周成誌在那個鎮上呆了三年,因為政績突出,很快就被調回了D市。
周林念七歲的時候,在家裏看到周成誌和林菀在書房裏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話語間夾雜著“那個女人”、“那個孩子”。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周成誌和林菀爭吵。
從那以後,林菀就開始鬱鬱寡歡,沒多久就查出了癌症。
林菀的病情惡化得很快,到最後頭發都掉光了,什麼都吃不下去,人瘦成了一副骨架,形容枯槁。臨死之前拉著她的手跟她說:“以後要聽爸爸的話。”
林菀去世一年以後,周成誌帶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回來,告訴她那個孩子是她的姐姐,比她大兩歲。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唐薇茹和她的母親唐慧琴。
她當時冷笑了一聲,把手邊的飯碗摔在地上,撿了一塊碎片起來對著自己的手腕說:“你要讓她們進這個家的門,我就死在你麵前。這個家有她們沒我,有我沒她們。”
也許周成誌是真的很愛她,也許他覺得對她很虧欠。他真的沒有把那對母女帶回來。
直到她上大學那年,周成誌在地震現場遭遇了餘震,被一塊鋼板砸中了脊椎,很有可能會癱瘓。唐慧琴夜以繼日的照顧他,也順理成章地住進了他們家。
她不再像小時候那麼激烈,但也不能心平氣和地和她們共處在一個屋簷下。她在S大,每年的寒暑假大部分時間都留校或者在外麵旅遊。而唐薇茹卻是報考得本地院校,住在家裏當一個走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