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維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那座豪華的別墅,心中還沉浸在剛剛發生的種種事情之中。然而,他深知自己不能被情緒所左右。
走進電梯,隨著數字不斷攀升,他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進入辦公室後,褚維深吸一口氣,然後坐在舒適的辦公椅上,打開電腦,準備重新梳理最近的工作。
而在另一邊,江時毫無生氣地昏倒在了一樓客廳那冰冷堅硬的瓷磚地麵之上。
就在褚維離去之後,形單影隻的江時勉強應付著眼前的食物,隻是隨意地往嘴裏塞了幾口,便再也沒有了食欲。他的思緒如潮水般翻湧,不斷地回想著自己所做過的那些事。
江時越是深入思考,就越發無法抑製住眼眶中的淚水。他茫然無措,不明白自己這些日子究竟都在忙些什麼。曾經,他分明深深地喜愛著褚維,然而畢業之際,他卻狠心地將褚維棄之不顧。甚至,他至今仍不清楚為何那時會頭腦發昏,毫不猶豫地刪除掉了褚維所有的聯係方式。
其實,他不過是在逃避現實罷了,他內心深處充滿了恐懼,害怕麵對許多未知的事物和情感。
情緒愈發激動的江時猛地站起身來,想要盡快逃離這令人窒息的一樓。可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令他的身體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在他站直身子的瞬間,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猛然襲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他的雙眼驟然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了。慌亂之中,他踉蹌著朝旁邊邁了兩步,但雙腿卻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突然間變得綿軟無力。最終,江時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直直地跪倒在地,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江時就這麼躺在瓷磚地麵上,感覺頭好痛,不僅僅是脹痛,還很暈,地麵好冷,很涼,江時突然感覺好冷,感覺不斷有寒風鑽入自己的身體中,江時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他沒法站起來,他盡力地往前爬,但他一點力氣也沒有,他也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足夠的力氣爬回二樓臥室,他腿軟的根本站不起來。
江時一陣陣委屈湧上心頭,他感覺自己此刻被世界給懲罰了,如果真有一個哲學上的“道”,那會是怎麼樣的呢,為什麼要懲罰自己呢?自己明明也很害怕。
江時緩緩閉上雙眼,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高三那個難以忘懷的夜晚。
那是初夏的一個夜晚,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和清新的草木氣息。夜空格外明媚,繁星點點閃爍,宛如鑲嵌在黑色天幕上的璀璨寶石。
他們並肩坐在操場旁邊的一張長椅上,江時輕輕地將頭倚靠在褚維的肩膀旁。微風輕拂而過,帶來絲絲涼意,輕柔地撫摸著他們的臉頰,讓人感覺無比舒適愜意。
月光雖然並不十分皎潔,但路燈散發出來的柔和光芒恰到好處地營造出一種溫馨而浪漫的氛圍。江時努力回憶著當時周圍的場景,卻怎麼也想不起是否還有其他人存在。也許偶爾會有三兩成群的學生匆匆走過,趕回宿舍休息;但在那一刻,他仿佛覺得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褚維就那樣靜靜地凝視著江時,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溫柔。他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溫暖的笑容。這笑容從未讓江時有過絲毫戰栗之感,反而如同一股清泉流淌進心間,撫慰著江時內心深處的疲憊與不安。每當江時看到褚維這樣溫柔的微笑,都會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治愈力量,所有的煩惱憂愁都在瞬間煙消雲散。
臨近高考,在高考機器稱號的高中,一點違背備考情緒的心思或許都很難有好的結果。就像是二戰時期的納粹,德國納粹政府把整個國家變成一個戰爭機器,任何違背戰爭機器意願,任何反戰情緒,甚至任何高昂的人性自然迸發的情緒,都是有罪的,也都是不好下場的。因為每個人都身處於這麼一個洪流之中,每個人都討厭這樣,但每個人的潛意識卻深受其影響,自己既是犯人,也是法官,自己的審判會更先到來。
褚維的目光猶如一泓深潭,裏麵盛滿了深情與眷戀,緊緊地鎖定著眼前的江時。而江時呢,則像是一朵嬌豔欲滴的花朵,被這熾熱的視線烤得麵紅耳赤。盡管剛剛經曆了一整天繁忙的考試以及反複修改試卷的折磨,還要不停地去記住那幾個總是容易遺忘的單詞,但在此刻,所有的疲憊都仿佛煙消雲散,隻剩下內心如潮水般湧動的情感。
“江時。”褚維輕輕地喚出了江時的名字,聲音溫柔得如同春日裏的微風。江時聞聲扭過頭來,與褚維的目光交彙在一起。
“怎麼了?”江時眨巴著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好奇地問道。此時的他,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既期待又害怕聽到接下來的話語。
褚維微微抿了抿嘴唇,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把心中的疑問說出口。終於,他鼓起勇氣開口道:“我想問你一個很認真的問題,你……對我有感覺嗎?”說完,他緊張地注視著江時的反應,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