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二零話 陰天有光(1 / 3)

清晨,周玢尚在睡夢中,便聽聞院子裏有極大的聲響,頓時醒了過來,起身至窗處遙望。隻見院子裏司馬忠與司馬平正頭對頭湊在一起,不知在看著什麼,隻是嘴裏不停地出聲叫喊著,周玢望了半晌看不明白,索性穿好衣裳開了門出去。

“大早上地,你們這樣大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周玢刻意往司馬忠身側走去,一眼望見二人腳跟前的小棕瓷罐子,她當下便明白了,原來他們是在鬥蛐蛐兒。

司馬平率先抬起頭來,見是周玢,整了整神,立即低了聲,道,“天還未亮,這家夥就吵著要出來院子裏鬥蛐蛐兒,吵醒你了?”

“是啊!”周玢揉了揉眼皮,在二人跟前蹲下,司馬忠突然橫了周玢一眼,嚷道,“你出來做什麼?瞧瞧?都死了!你個倒黴丫頭!”

“哈哈!”司馬平在一側大笑了起來,卻見司馬忠一臉怒氣地望著地上那隻已然死去的蛐蛐兒,周玢無奈地瞟了他一眼,不禁落井下石,“肯定是你的蛐蛐兒昨兒晚上沒有睡好覺,你這麼早讓她起來,她都不服氣呢!能撐到現在才死,已經不容易了!”

“關你什麼事兒!”司馬忠朝周玢喝了一聲,徑直在胸襟裏取出一袋銀子來,扔給對麵的司馬平,囁嚅道,“你等著,晚上我便贏回來!”

“哪裏要等到晚上,你現在完全可以贏回去呀!”周玢笑道,取過一旁的小蒿草來,直往司馬忠腳下那隻蛐蛐的腦門上撮了撮,這便見這隻蛐蛐彈了個身,立即跳了起來,同時,也聽見司馬忠的尖叫聲,“哇!沒死?!好家夥!”

“重新來一局吧!平公子,你敢不敢?”周玢仰頭望了一眼司馬平,隻見他咧嘴笑著,並未答話。

司馬忠性急地蹲下身來,接過話,“有什麼不敢地,大哥來吧!老規矩!”

司馬平見此也蹲身下來,掀開了小瓷罐子,道,“老規矩!”

小瓷罐子一打開,兩隻蛐蛐立即扭打在一起,一會兒撞頭一會兒撞尾巴,霎時,又不分勝負。司馬忠一臉驚喜,又是擊掌又是打響哨,“果真是許昌第一,不枉我花錢買了你回來!一鼓作氣!好家夥!……再來一個!”

連續踹了司馬平的蛐蛐三個響頭,直到對方躺在那裏不動了,司馬忠那隻蛐蛐還依然戀戰般自個兒在那頭不停地跳著扭著。司馬忠見此樂壞了,連忙將蛐蛐裝回自己的小瓷罐子裏,寶貝似地護了起來,“好樣兒的!大哥!我的銀子!……還有,回淮南時,可不下三回哦!”

“哎喲!我的蛐蛐兒是不是死了?司馬忠?你自己看著辦?”司馬平將手中還未握熱的一袋銀子扔給司馬忠,蹲下身子,打量了那隻蛐蛐半晌,不禁哀嚎。

“沒死呢!”周玢手裏拿著先前那根蒿草,朝那隻蛐蛐腦門兒上擮了一下,“一般情況下,蛐蛐在鬥累了時便會裝死,在這時候,如果你識破了她的詭計,她便會發揮地更好,甚至一下子打敗平時她所望塵莫及的高手!”

“你如何知道這些?”司馬忠重新蹲下身子,望著周玢問,語氣中多了幾分驚豔,也少了不屑與譏諷。

周玢笑了笑,扔掉手中蒿草,“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日後有機會再一一告訴你!”

“現在告訴我!這些銀子都歸你?”司馬忠突然轉了一副神情,對周玢道,“你還知不知道如何選好蛐蛐兒?會不會?你若會,我下午便帶你去城裏的集市,挑地好,我重重有賞!”

“忠弟!你還想著去城裏呢?上次吃的父王訓斥還不夠?”司馬平接過司馬忠的話,認真地道。

司馬忠還欲問周玢更多,這時,見司馬宜的房門應聲而開,瘦削的身形自屋裏走了出來。

三人立即停了交談,周玢大大方方走上前去,隻道,“三公子,早啊!”

司馬宜仿若沒有看見院子裏還有周玢這個人一般,直繞過她在一側的石榻幾上坐定,周玢順勢跟上前去,“三公子還在生我的氣麼?如果是,那麼我在這裏跟您道歉!那天我真不是故意地,我並不知道那把傘對你來說意義那麼特別,所以,不知者無罪,你就當不與人一般見識饒恕我這一回罷!?”周玢說完直盯著司馬宜看了半晌,卻見他如石雕般一動不動,甚至連瞳孔裏也沒有絲毫波瀾。

轉身朝屋裏而去,她身後司馬忠不禁不以為然地道,“即是道歉,如何這般沒有誠意!”

司馬平未語,在司馬宜對麵的榻幾上坐下,風謠在這時從院子外走了進來,手裏提著早茶點心,“公子們,早啊!”

如蒙大赦,司馬忠丟下小瓷罐,隨意淨了手這便坐至榻幾上,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