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不可能吧,居然……她該有多麼丟臉啊!!!

王可風表情一片呆滯,內心卻在不斷用頭捶地。

擅自認為被所有人背叛,看到來援助的騎士們亦認定是在追殺自己,二話不說就跳崖逃命,這是何等的中二,自以為是,對他人完全沒有任何一絲應有信任。

恥辱到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最後還是姆姆的歸來打斷她的自我嫌惡,從牠口中知道埃爾就是牠找到時,更加受到打擊,自己居然連召獸都不如,辨別不出他人內心真意。

抿抿唇,她撇開內心一切雜緒,不管如何,該做的事還是不能省,站起身,她朝黑發騎士深深躬下身。

「對不起!」

做錯事,爽快利落快些道歉就是,就算對方沒法子就此釋懷,至少不會再增添不滿,她是這麼想的,然而當道完歉再抬起頭來時,卻發現埃爾不但沒有表現出釋懷的樣子,相反的,俊挺麵容還忍受什麼難忍痛苦般輕微扭曲了下。

被、被徹底厭惡了啊!

內心一沉,她一時再無言可說,隻聽對方開口。

「您無需如此,其它人應該已建立好臨時營地,請跟我走。」

確實,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她默默跟著他走,負疚感取代所有的感覺不斷在心中放大。

現在就連說對不起,都是對騎士的一種侮辱吧!神色暗淡,她情緒低迷至極。

弗斯洛看到的便是這幅景像,褐發少女身上衣物又是泥又是血破損嚴重,默默跟在黑發騎士後方,襯得其神情更加鬱鬱寡歡。

不知道的人還真會以為他們這些騎士不是來恭迎首領而是來逮捕罪犯的,埃爾這家夥什麼都好,就是拙於言詞,連哄小姑娘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會。

就在藍發騎士深深感歎自家好友的缺點時,王可風卻是在看見守在前方的騎士們時臉色一白,這種債主們一齊上門的龐大虧欠感,實在叫人承受不住。

更何況她現在連怎麼道歉才能得到原諒都不清楚,道歉的方法?彌補的方法?總要想出一個來,就在她內心緊張時,最前方的弗斯洛已揚起笑容。

「歡迎歸來,首領。」

「……嗯。」

對她有些勉強的響應,他也不以為意,笑著繼續說下去。

「為了犒賞辛苦的我們,來個久別後的和好擁抱如何?」

咦?

楞了下,她抬頭,隻見藍發騎士眉眼間全是戲謔,說完還不忘張開雙臂。

利用少女最怕羞的特質,故意說出會讓她們羞怒的話語,轉移心情,活絡氣氛,接下來自然就能疏解情緒。

他內心盤算得很好,唯一和預期不符的就是,首領雖確實如他預料中臉紅了,卻是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怎麼看都不像是單純怕羞反應,反而像是正在思考什麼重要大事,進行人生重大抉擇。

腰側的雙拳緊了又鬆,臉色白紅交替好一會,她才很是掙紮的艱難開口:「如果──這樣你就原諒我的話。」

「呃……」

弗斯洛隻來得及發出這一個短促的疑惑音,褐發少女已抬起頭,帶著不下於正麵迎戰七階魔獸的勇氣,速戰速決朝他撲來。

身為騎士團副團長,性格風趣又長得俊,女人投懷送抱這種事也不是沒經曆過,嚴格說起來,遇過的還不少,但偏偏就是這一個讓他如中定身咒,當場就被撲中。

大概太過害羞,對方抱著他的力道並不重,但胸腹間所感受到的柔軟確實是……水晶球!!

沒錯,快把注意力轉到水晶球上方,那光滑無瑕的表麵,透明中又帶著迷霧的誘人,簡直就跟現下……不不,不能想現在,是了,摩洛城占卜街一位占卜婆婆她手上不就有個水晶球嗎?

幹得好!弗斯洛,接下來隻要憑著過人的記憶力,回想那名雞皮鶴發偏還濃妝豔抹的的占卜婆婆種種細節就好了,那皺紋……那腮紅……沒錯!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全身發熱鼻間酸麻骨頭發軟的。

確實完成和好之擁抱這個動作後,王可風才放開手退後兩步,滿懷期待地朝弗斯洛看去,希望能看到表示不計前過的釋懷神色,卻莫名發現對方正目光飄移看著一枝樹椏發楞。

「弗斯洛……」

期待的心當下就落了空,她都已經丟棄做人應有的羞恥心了,怎麼還……是剛剛抱的姿勢有哪裏不對嗎?

被一叫回過神,再低頭,隻見褐發少女正一副被什麼給背棄的神情,藍發騎士表情立即調整到嚴肅到不能再嚴肅,沉聲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