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烏雲慢慢凝聚,把月亮遮了起來。
大槐樹周圍朦朦朧朧,稀疏暗淡的月光順著枝葉灑下,點點斑駁,再加上周圍的亂墳崗,更顯得陰森詭異。一陣夜風吹來,初春的寒冷更是讓人忍不住寒顫。
兩匹角馬兒在這樣的環境中似乎不適應,顯得有些不安,前蹄亂踢,刨著地麵。
“淩管事,你似乎是壞了規矩啊,我們說好了,隻能你一個人來見麵,怎麼還帶了一個禁衛,難道還怕我們殺人滅口不成!”
突然間,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順著這個聲音,王墨和淩一嘯就看見不遠處的小土崗上,憑空出現了一個人影,籠罩在看不清楚的寬大披風裏,連臉上也帶了一個骷髏麵具,就像是剛剛從墳地裏爬出來的惡鬼。
這聲音陰陰測測,有點像是皇宮裏太監的聲音,不過還是可以分辨出來是假聲。再說到最後“殺人滅口”的時候,這聲音加重了語氣,頗有一些玩味在其中。
淩一嘯渾身一震,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經見過此人,他故意往前走了兩步,將王墨擋在身後,冷哼了一聲道:“你們這些人,難道還有什麼信用不成!至於你要殺人滅口,那就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這個本事。”
喋喋……喋喋……
那黑袍人陰測測地笑著,眼神中透出森冷的光芒,像是貓戲耗子一般,瞅了淩一嘯一眼,譏笑道:“難道你覺得我沒有這個實力嗎?”
說著,他的手上飛出了一把五寸長的小劍,圍著他上下翻繞。
此劍赤紅,沒有劍鍔和把手,隻有劍身,上麵光華流轉,似虛還實,似實還虛。
“真元玄器!”
淩一嘯渾身一顫,雖然早就想到了此人乃是陸地神仙一流,邁入了無上煉氣化神之境界,可是當親眼證實以後,還是免不了震驚。
就連王墨也是心裏一突,不由地跳動快了起來。
陸地神仙!那可是真正的高手,不似凡人,不但是一身先天真氣煉化成為法力真元,更是可以修煉仙術神通,凝聚真元玄器,根本就不是先天高手可以抗衡。
王雪仙的火行真元法劍,就是真元玄器。
真元玄器,那是法力真元化出的真形,更進一步的話,配合先天煞氣以及五行精華,或者其他煉器材料,就可以祭練出法器來,如果功力再高,道行再深,就可以繼續祭練,最後化出一件傳說中的靈器出來!
真元玄器,法器,靈器……
王墨為了祭練如意扳指,可是沒少看到這方麵的資料,他深深知道真元玄器的厲害,那是標誌著一個修行者真正邁入了大道。
先天也不過隻是門檻,開了竅穴,凝練出來真元玄器,才是真正踏上了修行大道,成為陸地神仙。
暗暗舒了一口氣,王墨心中並不害怕。
真元玄器又如何,自己可是有一件真真正正的法器在身上,如果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大有希望將此人擒拿。
此時,淩一嘯也回過神來,他本來就是九皇子身邊的管事,什麼樣子的高手沒有見過,馬上鎮定下來,依照先前王墨吩咐的話,大聲說道:“你們要對付的是王墨,沒有必要非把我拉下水。你們想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九皇子那邊也要徹查,倒不如把我的家人放了!”
黑袍人雖然看不見臉上的表情,但是眼睛投射出來的,依舊是戲耍的目光。
淩一嘯一拉王墨,喝道:“你看!我都把王墨帶出來了,隻要你把我的家人放了,我甚至可以把他交給你。怎麼樣,我的誠意夠足吧!”
“什麼?”
黑袍人吃了一驚,連變聲都有些不及。
王墨的衣領子被淩一嘯拉在手裏,眉毛皺了皺,他從黑袍人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這個人見過!
王墨心中暗道。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身為質子的恒候兒子,從皇宮裏麵帶出來。看來,我倒是小看了你這個淩管事!正月十五東宮宴上,這小子一拳打死了齊候之子,現在竟然被你乖乖提著,看來那包烈焰焚脈散已經被你用過了。”
黑袍人重新調整了一下嗓音,從小山崗上走了下來,一步步逼了過來。
一陣陰風吹過,幾片葉子垂了下來,那黑袍人就如同黑暗中,慢慢走來的惡鬼,臉上的麵具近看更是可怖。
拴在樹幹上的兩匹角馬,不安的嘶叫著,擰著頭扯著韁繩,想要趕快離開這個鬼蜮之地。
“站住!你先把我的家人給放了,我才能將他交給你!”淩一嘯向後退了一步。
“嘿嘿……”
黑袍人仍然保持著自己的步調,陰陰地笑著,他的聲音中多了一種得意。
“淩管事,你真是個好人。能把這小畜生帶過來,真是意外之喜,你不知道,為了把他從宮裏弄出來,我還想了不少辦法,最後也隻能退而求其次,打算先下毒毀了他再說。今天,竟然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