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上下彌漫著一股壓抑低沉的氛圍,金廣源的癡傻直接導致金賓頹放起來,全府從王妃到下人都安安靜靜,不敢有大的動作、發出大的聲響。
原本清雅高潔的書房,如今早已不複當初。滿屋子散發著難以入鼻的酒氣,地上擺著空空的酒壇。金賓坐在桌旁,半撐著身體,一杯杯將早已不知其味的酒水灌入口中。
金廣塵衝進了房間,大步跨過去,奪下金賓的酒杯,“父親!”
酒杯中的酒激蕩,溢了出來,金廣塵聲音有些顫抖,說道:“你還有我,別忘了,我也是你的兒子!”金廣塵情緒有些失控,咆哮道。
金賓目光遊離,精神渙散。喃喃道:“出去……”
“爹!”
“出去!”金賓說話聲大了起來。
金廣塵將酒杯重重放到桌上,帶著怒氣離開書房,碰到了路中礙事的壇壇罐罐,房間響起了糙亂的碰撞聲。
丫鬟從門口向裏探望,看到金廣塵怒氣衝衝地離開,心下忐忑。“少爺。”金廣塵仿若未聞。
看著金廣塵遠去的身影,丫鬟提提氣,膽怯地緩緩走了進去。
“王爺,有一位叫粉木的姑娘送來了一份名帖。”丫鬟聲音極小,金賓沒有聽到,她又重複了一遍。
金賓抬起頭,一雙眼睛渙散無光,“粉木?”他接過名帖,打開來。上麵簡簡單單寫著四個字,字跡娟秀整潔:掛念!安好?
“青姬……”金賓緩緩念著,顫顫悠悠站起來,“青姬……”
……
粉木掀開內室紗簾,看到青姬正在楷模字帖,額頭已經布上一層細細的香汗。
“小姐,帖子送到了。”她小步快走過去幫青姬布紙研磨。
青姬點點頭,未說隻字片語,繼續臨摹。粉木研完磨,走到矮幾前點染一支香。
時間一點點過去,香已燃盡。室內的芳香還未散去。
“青兒?”外室傳來子馨的清麗的聲音。她走了進來,說:“青兒,歇歇吧。王爺來了。”
青姬麵前有厚厚一遝紙,她將桃木羊毛筆放在青玉製的硯台上,“子馨姐,讓王爺來這吧。”
“青兒……”子馨話到嘴邊,想說什麼,終歸又咽了下去,“好。”
金賓正站在大廳,四處尋找青姬的身影,一無所獲,見子馨下來,忙趕上去問:“青姬在做什麼?”
“她正在練字呢,聽說你來了,趕緊放下了筆。王爺,您隨我來。”
子馨為金賓帶路來到的青姬的房間,給粉木了一個眼色,兩人都退了出去。
室內的芳香讓金賓混亂的思緒又混沌了幾分。
青姬剛轉過身,就被他一把抱住。“青……青……”金賓眼中密布著紅血絲,抱著青姬眼睛竟有些濕潤。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鎮定下來,放開青姬。
四目相對,金賓楞了,他竟發現青姬早已哭得淚流滿麵。他低下頭,有些無措,“對不起,是我失禮了。”
誰知青姬拚命搖頭,哭著說:“王爺,不要傷心了,您一傷心青兒也難過。青兒會一直陪著您的。”原來竟是為了金賓而泣。
金賓感動異常,再次將青姬緊緊擁入懷中。感受到青姬的體貼溫柔,他失聲痛哭起來。壓抑許久的悲痛終於釋放出來。
青姬拍撫著金賓的後背,慢慢安撫。“一切都會過去的。”
金賓哭得有些夠了,身體開始有些吃不消站不穩。青姬說:“王爺,您躺下休息休息吧。”
金賓及其順從,在青姬的攙扶下撥開粉色掛簾,躺在了青姬的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