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東,荒郊野外。
永安河的一條下遊支流途徑此地,延伸進了山地內。
此時,在某一處河段,江奕正蹲在河邊洗臉,身旁跟著八戒。
清涼的河水灑在臉上,頓感清涼,江奕甩了甩雙手的水珠,站起身,凝視著八戒,“你立了古老契約,為我之奴,你的心思我清楚,你對我很不滿?”
八戒輕哼,“這不很正常嗎?我前主人是何等神武,你?螻蟻一隻,要是以往,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江奕不以為意,仍舊在注視著八戒的身體。在他看來,八戒很神奇,是器靈,可以化為虛幻之身,龜縮在第八戒內,也可以跑出來,凝聚能量之體,與常人幾乎沒太大的區別。
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的神奇,超出了江奕目前的認知之外,搖了搖頭,江奕說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如今,第八戒屬於我,你也屬於我,我不希望我的器靈不聽話,你知道的,我一個念頭就能讓你生不如死,甚至是毀滅。”
之前在洞府時,江奕曾因為八戒殺了周朝暉,間接救出了他而感恩,將八戒視為恩人。但在那個時候,情況危急、緊迫,江奕思慮並不周全,從潤景園出來的路上,江奕考慮了許多。
恩?或許有,但絕不是江奕想象中的那種救命之恩。
八戒是為了契約江奕為奴,才殺死了周朝暉,而後,八戒也的確是毫不留情地這麼做了,神秘符文的作用下,江奕差點淪為一個器靈的奴隸。這算救命之恩嗎?
如果有一天,有人為了折磨你、欺辱你,永生永世讓你為奴,同時,又有另一個人想要殺你,結果,那人把你的敵人殺了,再繼續折磨你、欺辱你、奴役你……這算什麼恩?
因此,現在的江奕不會再善待八戒。
八戒似乎也明白目前的形勢,要是以前,有人跟他這麼說話,他二話不說,定是衝殺過去,但現在,他為奴,江奕為主,八戒隻能保持沉默。
“你好好考慮,”江奕淡淡說道,他知道八戒瞧不起他,也知道八戒神秘,但無妨,第八戒已經為江奕所有,八戒這個器靈也成了江奕的奴,江奕真的犯不著毀去器靈。
對於這高傲的器靈,江奕認為,還是將之收服才有成就感。
不再多言,江奕晃了晃左手,食指上黑乎乎的第八戒也隨著晃來晃去,“好了,現在去除偽裝,回歸我原本的生命氣息吧。”
八戒冷哼一聲,能量體化為虛幻,鑽回第八戒內,下一刻,江奕的氣息返回原貌。
山地的深處。
兩名少年正站在一座山嶺的最高處,舉目四顧。
左邊的少年名為周奇,身高四尺七,年約十五六歲,俊眉朗目,一手持劍,一手捏著一張符籙。
右邊的少年名為周青,身高五尺三,約莫十七歲的樣子,表情肅冷,右手拎著一根長棍。
這兩人正是周家用以搜捕江奕一家的小隊之一,帶著四個略有修為的家丁跑入了山地中。
“哼,找半天都找不到江奕那個混蛋,”周奇皺了皺眉,低頭看著手中的尋蹤符,這些尋蹤符都是幾個月前,江奕尚未修為盡廢時製作,並搜集江奕的氣息的,隻要在一定範圍內,便可探查到江奕的行蹤,可惜,現在的尋蹤符毫無反應。
周青也默默看尋蹤符一眼,“周昊他爺爺找到家主,使得家主下令,大規模搜查江奕的蹤跡,城裏城外都在細查,還真是大動幹戈。”
周奇說道:“都賴周昊那個廢物,平時受長老寵愛,得了不少修煉資源,到頭來,竟然被江奕給宰了。”
周青點點頭,“現在的江奕,我一棍就可以敲死,周昊……確實太廢了。嗬嗬,死得窩囊也就罷了,還連累到了我,本是在閉關,都被趕了出來,進行搜查。說什麼曆練,鍛煉追蹤之術,我呸。”
周奇翻了個白眼,“少呸一口,家主和長老會下的令,你我除了遵守,毫無辦法。還是想想江奕和他父母到底跑哪去了吧。說實話,我很想試一試,當素有天才之名的江奕倒在我的腳下,會是什麼滋味。”
把江奕踩在腳下?周青立刻躍躍欲試,他這個時候的表情,跟當初的周昊一模一樣,“城西是昆行山脈,妖獸橫行,江奕不至於帶著凡人跑去送死,要知道,江奕也就是一個人,若是有妖獸圍攻,他根本保護不了所有人的周全。而我們所在的城東,往東去則是玄天宗試煉之路的方向,想來江奕還有著加入玄天宗的心思,所以,這個方向是江奕他們最有可能選擇逃亡的方向。至於往南或往北……也有可能,可能性比往西高,比往東小。”
周奇蹙眉,“這麼說,往東的可能性是最大的,然而我們幾個小隊搜索許久,卻不見蹤跡,尋蹤符也沒有反應,莫非,他們逃到了更遠的地方?”
周青不屑:“江奕帶著凡人,能跑多遠,自有咱們周家的高手前去追殺,總會抓到,唯一可惜的是,江奕不是栽在我們手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