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下午,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後來才知道,這種大熱的天氣睡多了反而不好,越睡越笨,小憩一會兒,才是最好的選擇。
小丫頭醒來的時候發現延陵逸還在,正給拿著蒲扇,不知疲倦的給自己扇著風。
這個神奇又強大的人,在小璃心裏,是這麼給他定位的,好像從沒有這麼細細的打量過他呢,隻有眼睛一睜,他就在自己身邊,將自己包圍其中。
墨黑色的長發,伸手去抓了一縷,摸了摸,跟他的人一樣,一點也不綿軟,硬硬的,發梢那種刺刺的趕腳,還有點紮手呢。
斜飛的劍眉非常英挺,厚厚的,濃濃的,又摸了摸自己遮掩在劉海下的小彎眉。心裏“咯咯咯”的笑了,自己個頭長不過他,連眉毛都比他少呢。唇邊挽起柔軟的弧度,兩隻圓圓的大眼睛,也彎成了月初夜空裏細細的月牙兒。
一雙深邃而淡漠的黑眸,小璃總覺得像是黑夜中蓄勢待發的老鷹。而此刻,這雙銳利卻蘊藏著滿滿的恬淡與溫情。削薄的唇,輕輕抿著,棱角分明的輪廓這個角度看起來異常的好看。
心裏那個軟軟的地方,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酸酸的,麻麻的。那種被捧在手心的感覺啊……真的很好呢。
等以後什麼時候不在這邊了,被延陵逸寵出來的壞習慣一定會被人嫌棄的……延陵逸要是什麼時候不要自己了,他要娶媳婦兒了,要攆自己走怎麼辦?那自己就變成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了,越想越辛酸。
連帶著鼻子都跟著酸起來了,伸出爪子,揉啊揉,一片殷紅……留鼻血了。
“怎麼了?”感覺到懷中的人動了動,延陵逸把手中的書放了下來,垂下頭看自己懷中的珍寶,這一看卻嚇著了他。
小璃的腦袋是埋在自己胸口的,所以並沒有看見是她臉上在流鼻血,隻看見一直血淋淋的爪子,往自己身上蹭著蹭著,怎麼也擦不幹淨。
把埋在自己懷中的腦袋拎出來,滿臉是血。
她感覺到他身子一顫,感覺伸出爪子捂住鼻子,模糊不清的說著:“我沒事,我真的沒事。隻是流鼻血了”故作堅強的齜起一排白牙,“可能是天太熱,然後肉吃多了。流鼻血,小事情的。”
延陵逸明顯不信的樣子讓小璃心裏一緊,伸出爪子去撫平他眉心的褶皺。忘記了掌心的血,一點一點染在了他的眉心,鮮紅一片。
這下,原本還淡定安慰延陵逸的小璃,此刻卻反而不知所措了。“我,我……你,我……你,你臉上……”
“知道怕了,嗯?”延陵逸拉過小璃髒兮兮的手,放在唇上清淺一吻,“我看見你滿臉是血,那種感受,要比你剛剛還要強烈的多。”
“我……”垂下小腦袋,鼻血反而留的越發的多了起來,止不住的流淌著。
延陵逸見情況不對,立馬抱起了小璃叫了府裏的太醫,先止血要緊。
一邊還讓府裏人去通知林峰,讓他趕緊過來。
連著這次的鼻血,外加上次的夢……正好讓林峰給小璃徹底查一查,看這傻丫頭,是不是被人偷偷摸摸下了什麼東西。
張大夫是太醫院的老人了,因為家裏無親子贍養,歸隱退役之後無處可去。延陵逸便以請府裏大夫的名義請了他過來,實則是照料老人的起居生活。隻因延陵逸記得,小時候,唯有這個張大夫曾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給自己診治過病,還因為私自動了珍貴藥材而被責罰五十大板。
他延陵逸不自認是什麼好人,但是有恩,必定要報答的。
張大夫如此,秦晴亦然。
隻是,藏在自己心裏的想法,別人又怎麼會懂呢?更何況是這個傻傻的笨丫頭——隻覺得自己對秦晴很好,很特別。最揪心的是,就算認為自己對秦晴很特別,卻又從未有過吃醋的舉動……他自然是不希望小丫頭跟自己鬧別扭的。隻是,偶爾有時候,大男子主義的心裏也會隱隱有那種想要證明自己在她心裏地位的衝動。比如,用吃醋來證明。
張大夫年紀大了,腿腳也不是很利索,等他被李管家請著走到“綺繡閣”的時候,小璃胸前一塊,已經完全被鮮血濕透。
就連王爺身上也沾上了許多的紅色。
張大夫一怔,這流鼻血是常事,可這小姑娘,人倒是不大,這流血的分量倒是挺多的。張大夫是老人了,也不顧及什麼隔紗巾什麼的了,就急忙直接上前去診脈。
老大夫眉頭輕皺,一個深深的“川”字嵌在腦門正中央,再加上那一般正經的模樣,看的小璃忍不住想要笑。
被延陵逸一瞪,小丫頭便不敢再造次,靜靜的等著老大夫出結論,然後開藥方。
結果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還真的是像小璃說的那樣,天氣忽然轉熱,外加這貨喜歡吃肉,基本每頓都是無肉不歡。什麼肉都吃……吃著補了過了頭了,再加上這天氣燥熱,給補出這大量的鼻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