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透衣奔到十裏長亭。他大口喘著粗氣,等他在石凳上坐下,把紛亂的思維理順後,便感覺這蹊蹺的事情不對勁了——他來到豫州,就是想刺殺祖逖,可是他還沒等摸到祖逖睡覺的狼神前殿,就聽到了祖逖被刺殺的消息。他藏在狼神殿的大梁上,看著裏裏外外忙著辦喪事的人群,心裏也是懷疑啊,祖逖真的遇刺了嗎?白狼王叫他拿著祖逖的人頭回去交令,他隻有忍耐。
這時他注意到了三苦和尚,因為要念往生經,這個三苦和尚是最有接近祖逖棺材的機會的人。他就把三苦和尚用重手法擰斷了脖子,經過化妝,他就成了三苦和尚,接下來僵屍複活,三苦索命,難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對!血透衣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事情絕不會像他想的這樣簡單,前兩天被當成靈堂的狼神廟殿中絕對不會少了50名守靈的軍士,今夜為何一個不剩,走的精光?難道這裏麵有詐?血透衣從懷中摸出了狼牙鉞,用舌頭一舔,不由氣得一跺腳,他用這柄狼牙鉞砍掉了祖逖屍體的人頭和兩手,斧子上卻沒有一絲屍體的味道。斧身的花紋中,竟留有一點黃色的蠟屑——祖逖的人頭落地被摔成幾半,那分明就是一顆蠟像人頭啊。
血透衣恨得直咬牙,趕忙撕下了一塊衣角,咬破中指,寫上了“祖逖未死,不可進兵”他正要招呼沙鷹把這份最重要的情報送出去,隻聽長亭後的樹林中傳來了一陣訕笑聲,來的竟是那一高一矮兩個中年人。
血透衣雖然不認識他們,但他卻在白郎王給他看的畫像中見過,那矮冬瓜似的小個子就是百變彌勒尹原化、那個瘦瘦的高個就是樂山樵子卜相義,尹原化裝的是無頭僵屍,卜相義扮的是三苦和尚。就是這兩個人昨夜在狼神殿裝神弄鬼,嚇得血透衣一路逃到了十裏長亭。
他們可是豫州武林界的泰山北鬥啊,血透衣一見自己被這兩個人圍住,知道難有幸理,他三兩下把血書塞到了鷹腳的銅管裏,對報信的沙鷹命令道:“飛——”隨著沙鷹打翅而起。血透衣已經抽出了狼牙鉞,陽光旭日下,狼牙鉞變成了一片水浪般的光幕,直向尹卜二人的頭上卷了過去。
百變彌勒尹原化叫一聲——來的好,他手裏端著一個紫金的大木魚,一道白光裹著一片紫霧,兩個人鬥在了一起。樂山樵子卜相義從懷裏取出了銀絲網,猛地一抖手,竟將飛起兩丈高的沙鷹罩在銀絲網中。
血透衣一見大急,手中的狼牙鉞一斜,竟斬到了百變彌勒紫金木魚的魚口之中,尹原化木魚一擰,狼牙鉞便成了百變彌勒的東西。
血透衣正要逃走,沒想尹原化一按紫金木魚的魚眼,便把紫金木魚撒手,直向血透衣的下三路砸了過來——那木魚裏麵的機括一開,魚口竟咬在了血透衣的右腳上。血透衣的踝骨被木魚的魚口所咬,竟比被夾棍夾住了還要難受。
血透衣的五官都已經痛得變形。他望著從沙鷹腳管中取出血書的卜相義,叫道:“沒有我的第二封親筆秘信。白狼王絕不會發兵。你們的陰謀落空了,哈哈哈……!”
尹原化在血透衣麵前一展他寫的八字血書,上下斯成了三塊,他指著其中兩個字的一小塊,說道:“我把這兩個字叫沙鷹送走,不知道白狼王會不會出兵?”
血透衣慘叫一聲,那兩個就是撕到最後剩下的——出兵,兩個字啊!
祖逖大人和副將鄧潛兩天早就到了前敵,埋伏的口袋早就已經張開,就等著白狼王領兵來鑽呢!
血透衣望著高飛起的沙鷹,“哇”的吐了一口鮮血,最後死狗一樣癱倒在了冰涼的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