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揮手血腥 朝寧響(2 / 2)

冷汗涔涔,申老四躬身道:“我一輩記住你的教言,項兄,一輩……” 

包要花走了上來,叫道:“公爺,別在這裏訓兒了,誰還不知道你那一套哪!進屋去吧!在這裏頂風挨雪,實在不是滋味,反正,今晚上你的威風是抖足了……” 

徐徐地,西門朝午也踱到一邊,他笑吟吟的道:“項兄,今晚上你那幾下,委實夠帥,那姓單的和姓徐的也不是省油燈,就一眨眼,便全叫你給擺平啦……我有個感覺,好像每一次見你動手,就一次比一次來得明快爽落,一次比一次來得幹脆麻俐,看你與人拚鬥是一種享受,太過癮了!” 

項真平靜的道:“當家的,你令我臉紅了……” 

嘿嘿一笑,包要花道:“你他媽就愛這個調調兒,臉紅個尿!和你在一起,光彩是全叫你一個人占了,我們哥倆個隻能算幫襯,操的……” 

項真搖搖頭無可奈何的道:“我懶得和你們鬥嘴,好了,我們進屋去吧!” 

四個人低聲說笑著行向客棧之內,申老四告一聲罪,先朝裏頭奔進去了,項真他們幾個全明白,這位“駝山之神”是滿腔欣喜,一肚高興,大約是急著去通知他的夥伴賈取欣好消息啦,也難怪他如此急切,這一次,他們的勝利,可以說完全建築在幸運和奇跡上啊…… 

又來到太元府,又臨近那棟幽靜而淡雅的竹籬茅舍之前了,在一片晶瑩而皎潔的皚皚雪景,那竹籬,那茅舍、那結冰的小溪、那古樸的木橋,便越發顯得氣韻飄然,形質高遠,有如一副脫俗滌塵的淡墨山水畫…… 

項真、西門朝午、包要花,三人三騎,不急不緩的自路上得得馳近,天上,雪花仍在飄著,而雪走馬,更有一番詩意,何況,他們還是那般大事了了,肩荷一輕呢?三個人的三張麵龐上,全漾溢著衷心的愉快,淋漓的寬釋,以及,那一股無可言喻的安閑與平靜,當然,項真卻還另有一種情懷,他幾乎是想插翅飛臨君心怡的身邊,君心怡,君心怡,多麼甜蜜,多麼溫馨,多麼美好,又多麼親切得令人魂紊夢牽又刻骨銘心的名字啊,在項真的感覺上,那已不僅是一個人名的表示,那更是一個幸福的夢,一個舒適的家,一個未來崎旋的遠景了…… 

斜瞅著他,包要花促狹的道:“公爺,怎麼樣?耐不住了吧?” 

如夢初覺,項真微笑道:“別瞎扯……” 

包要花一齜黃板牙,調侃道:“不用急,就在眼前了,到了橋邊,你還怕我們的君大妹不乳燕投懷般飛奔出來?我和西門當家的這杯喜灑,是穩吃啦……” 

哈哈大笑,西門朝午道:“這個當然,我們一同回到我那老窯去,項兄,我得好好的替你熱鬧熱鬧,‘千騎盟’可是第一次正正經經的辦喜事啊……” 

臉上泛起一片紅暈,有如白玉裏的一抹丹朱,項真帶著三分靦腆道:“我也不再虛套,當家的,有勞了……” 

包要花與西門朝午又齊齊響起一片清朗而豪邁的笑聲,這些天來,他們身上的創傷雖然尚未完全痊愈,但在愉快的心境下,又經一段適度的調養就差不多恢複十之七了,盡管他們仍有些輕微的虛弱與旅途上奔波的乏累,卻將這些有限度的不適融滲於極致的興奮和欣悅裏——這些帶著喜氣的興奮與欣悅裏,於是,在笑聲,他們走近了那座古樸木橋,在笑聲裏,他們走近了那棟竹籬茅舍,當他們的笑聲尚清亮的嫋繞於冷冽而鮮涼的空氣,抖震在歡欣的雪花飄飄裏,竹籬內,人影連晃,帶著無比悅與興奮表情的君心怡已連奔加跑的迎了出來,她後麵,還緊跟著同樣驚喜的晏立夫婦! 

多日不見,君心怡消瘦了,但是,在清減,卻更顯出那一股楚楚憐人的俏美與秀逸,她笑著,一雙澄澈的大眼裏卻浮閃著晶亮的淚水,現在—— 

可不是麼,嗯,她張開雙臂,以極快、極快的碎步,正像一隻乳燕般飛投向剛剛拋鐐落地的項真懷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