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執坐進車裏,車子朝京大駛去,看著車窗外急速倒退的街景,他有些懊惱。

上輩子,他和沐顏圓房後,並沒有去學校接她。

他記得那天他在醫院陪父親,一直待到半夜,然後分公司出了點狀況,他連夜帶領團隊趕去分公司。

等分公司的事情處理完,已經是一周後。他回京市後才聽說,沐顏一母同胞的兄長突發急症去世。

他甚至沒趕上參加大舅子的葬禮。

等等!

沐遲會在這一周內突發急症去世!

他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不行,他要找機會讓沐遲去檢查身體。

如果能改變沐遲早死的結局,或許沐顏不會變成後來那個樣子。

“陳叔,你今天送太太去學校,太太說什麼沒有?”

陳叔看了一眼後視鏡,“太太倒是沒說什麼,不過半路上她讓我送她回了一趟沐家。”

賀執上輩子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回沐家做什麼?”

“我不知道,太太沒讓我把車開進去,就在路邊等她,不過她出來的時候明顯不開心,眼圈紅紅的。”

賀執抿緊了唇。

沐顏的身世他清楚,她在沐家不受寵。沐家人突然把她叫回去,肯定又為難她了。

他記得,上輩子他出差的第二天,沐顏給他打過電話。

當時他忙著解決分公司惹出來的麻煩,敷衍了她兩句就掛了電話。

現在想來,她突然給他打電話,肯定是有她解決不了的事情想求他。

陳叔又看了眼後視鏡,猶豫了幾秒,說:“少爺,我今天在路邊等太太的時候,碰到她家傭人了。”

賀執挑了挑眉,“陳叔,你有話就直說,不用跟我拐彎抹角。”

陳叔撓了撓頭,憨厚道:“那我就直說了,聽說沐遲少爺每個月都要花幾十萬的治療費,若非如此,他們兄妹早就脫離沐家,不會受沐建業擺布。”

當然,沐顏也不會年紀輕輕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

賀執心裏很不是滋味,“你是說沐顏缺錢?”

“我不知道太太缺不缺錢,但是沐家的保姆說,沐遲少爺天天被繼室和她的兒女搓磨,他腸胃不好,還天天給他送餿掉的大魚大肉,聽說他房間裏都是一股餿味。”

“別說他是金尊玉貴的大少爺,就是我們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沒受過這種罪。”

“少夫人可能想把她哥哥從沐家接出來,但是她又支付不起那麼龐大的醫藥費,唉,有心無力才是最絕望的。”

賀執一怔。

上輩子,陳叔肯定也將沐顏的困境看在眼裏。

而他身為沐顏的老公,是她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卻對她的事一無所知。

“陳叔,開快點。”賀執催促。

陳叔默默踩下油門,黑色賓利如離弦的箭,急馳而去。

學校大門口。

沐顏抱著一摞學術資料站在路邊等導師把車開過來。

“沐學妹,我幫你拿吧。”

沐顏手上一輕,那摞沉甸甸的學術資料已經被人抱走了。

她抬頭,看見同係學長秦淮。

斯文俊美的秦淮是京大有名的係草,與金融係的係草賀執並列為京大的校園男神。

兩人迷妹超多。

“秦學長,還是我來吧。”沐顏伸手要把學術資料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