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險些被賀老太太堵在休息室的窘迫與羞恥浮上心頭。
沐顏想起她四歲那年。
母親重病,待在自己的小樓裏足不出戶,那日她鬧著要出門喂金魚。
母親撐著病體,帶她去湖邊喂魚,經過玻璃花房時,她們撞見沐建業和姚嫿在花房裏白日宣淫。
諷刺的是,那座玻璃花房還是沐建業修建來哄母親的。
花房裏種著母親精心養護的蘭花,卻被姚嫿壓在身下,破碎不堪。
那一刻,母親的心也破碎不堪,當場吐了血。
母親昏倒在她身旁,她拚命哭喊,求沐建業送母親去醫院。
可沐建業根本舍不得從姚嫿身上起來,直到他們盡興了,沐建業才提著褲子從花房裏出來。
看著倒在地上的母親,他狠狠唾了口掃興,擁著姚嫿揚長而去。
沐顏深知。
賀執今天對她做的事,無關風月,無關情愛,隻是他興之所至。
他日,等他對她的興趣減淡後,他也會帶別的女人來這裏風流。
沐顏眉眼低垂,眼底有抹濃濃的自我厭棄,“我不喜歡這間辦公室。”
賀執倒是很喜歡,故意逗她,“你是不喜歡這間辦公室,還是不喜歡那張辦公桌?”
被戳到痛點,沐顏像隻炸毛的貓,朝賀執亮出鋒利的爪子。
“我不喜歡你!”
賀執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渾身散發著低氣壓。
撐在扶手上的指尖用力扣緊,他死死盯著沐顏那雙清澈倔強的眼眸,“不喜歡我,那你喜歡誰?”
上輩子,她與薑甜說的那句我愛他隻是人設,反複在他腦海裏回響。
這對他來說,其實隻過去了半個月。
他一輩子的忠誠,換來一句我愛他隻是人設就蓋棺定論。
上輩子,她好歹裝了一輩子。這輩子,她是連裝都不肯再裝了。
賀執越想越氣,又想起那天在露天餐廳裏,她站在護欄邊,對秦淮笑得燦爛。
他心裏醋意翻騰,“還是說你喜歡秦淮?”
沐顏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是我倆之間的事,你怎麼扯到秦學長身上去了?”
賀執以為他不在意上輩子秦淮把沐顏的照片一直藏在錢包裏。
事實上,他在意死了!
他要知道他現在這麼在意,上輩子他就會找秦淮把照片討要回來。
“怎麼,提他你心疼了?”
沐顏隻覺得他不可理喻,忍不住飆了髒話。
“我心疼你個太姥姥,我跟秦學長之間清清白白,你不要往我們頭上扣屎盆子。”
“你不喜歡他?”
沐顏反問:“我為什麼要喜歡他?”
雖然秦學長也是校園男神,容貌出眾,但她不吃秦學長的顏。
反倒是賀執這張臉完全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賀執深幽的眸底緩緩浮現一抹笑意,嘴角微微上翹,“嗯,你不喜歡他。”
這輩子他要把她看牢了,絕不會讓她的照片再落入秦淮手裏。
沐顏看著他上翹的嘴角比AK還難壓,心想這人什麼毛病?
明明剛才還怒氣衝衝地質問她,就好像她給他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
轉眼又笑得陽光燦爛,還真是喜怒無常。
賀執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從椅子上拽起來,“走,去吃飯。”
沐顏其實已經餓得頭暈眼花,累人的運動加高度緊繃的神經,真的太消耗卡路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