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關於歐洲多家銀行暫停旗下數隻涉足美國房貸業務的基金交易的消息鋪天卷來,直到歐洲中央銀行宣布要向相關銀行提供近千億的歐元資金,眾人心中的猜測成了真的噩耗,這預示著美國的次貸危機已經波及了其他西方的市場。
兩日後,美國紐約股市三大股指大幅下挫,標準普爾指數回吐了數年以來的全部漲幅,而道瓊斯指數跌破近13000點整數關口。
三日後,美國聯儲已累計向金融係統注資2000億美元,以防次貸危機惡化。
四日後,美國聯儲決定降息來應對愈演愈烈的次貸危機以及可能的經濟衰退後果。從此,美聯儲進入“降息周期”。
……
與此同時,國內市場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衝擊,其中尤以房產界所受影響最大。淩氏本打算將那六億換來的空地開發成一些生態園之類的旅遊經濟,可眼下融資困難,竟真的應了路昕鴻的話,偌大的淩氏叫一個流動資金不足的難題給困住了。對著擱置的那片生態園,淩翌忽然明白當日競拍這塊地,是路昕鴻用曼殊專門為他設的圈套。他早嗅到了金融危機的前味,暗地將路氏轉型,卻套牢了淩氏的六億。被困住的淩氏就像是擱淺的魚,即便在水裏再有能耐,一旦缺了水,它便死路一條。
指骨攥響,此時,淩翌似乎已經見到了路昕鴻那張笑意隱隱的嘴臉。可,這又怎麼樣呢,這個套是他甘心跳進去的,不是嗎?
收回這煩擾的思緒。曉夏已經生產了,是個男孩。林玉整日笑的合不攏嘴,曼殊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看著小寶寶一天天長大,她似乎也對生命充滿了期待。是不是,他的等待也可以換來另一種期待?
不知道,但他會一直等下去。
路昕鴻已經被宣了判,兩年零五天的監牢生活。顧峰數次找到她,希望她可以去看一次路昕鴻,哪怕什麼都不說。曼殊淺然,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惡毒的話,她說了。哀求的話,她也說了,可顧峰堅持。他隻希望她去見一見那個在監牢裏日夜想念她的人。
一年後的某日,曼殊終於答應顧峰,去見見他。
平頭,臉色不好不差,雙眼炯神,似乎他在牢裏過得還不錯。
“來了。”
“嗯”
“過得好嗎。”
“嗯。”
“我也是,沒了商界的光環我活的很自在。”
“對了,聽顧峰說,小寶已經會走路了,是真的嗎。”
“嗯。”
“真好。替我問候他們。”
“嗯。”
路昕鴻淺淺問著,曼殊便一句句嗯地答著。沒了愛恨,曼殊覺得內心很平靜。或者,還有些什麼,但維持現在就好。
期間,路昕鴻問至淩翌的情況,她看得出,對淩翌,他不是嘲諷,不是不屑。他可能早就知道淩氏的結局,隻有一個子公司還在經營,壓力很大。對淩翌,他抱了一絲關心。
臨走時,路昕鴻叫住了她,淺笑,說,他不後悔坐了兩年監牢。曼殊在轉身的瞬間淚落指尖。
回到家,淩翌由於過度勞累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曼殊輕輕拿過毛毯給他蓋在身上,其母親駐足在兩人身後微笑。很久前,曼殊便從曉夏家搬了過來。淩翌父親在淩氏倒閉後鬱結而死,其母親的身體也大不如前。為了減輕淩翌壓力,曼殊主動承擔照顧他母親的責任。二人的關係似乎有了進展,但曼殊始終沒有捅破。她再給自己時間,等到她的心裏再也沒有了別人,這樣,對淩翌才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