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曾經在伊拉克生活過的人,提起伊拉克,想到的不是薩達姆,也不是石油,而是底格裏斯河畔的巴格達烤魚---瑪斯古夫。事實上,底格裏斯河的水域是比薩達姆先慘殃的。戰火所到之處,數不清的死屍墜入河中,巴格達人認為河中魚類有可能靠吃腐屍為生,已經不太光顧這裏了,當然也沒錢光顧。
現在塞拉利耶橋南岸之所生意興隆,要感謝那些侵略者,戰亂中的伊拉克不可能讓他們找到家的感覺。侵略者和承包商提心吊膽的過完一天,趁著波光鱗鱗的夜光,就著溫熱的河風,品嚐著伊拉克最正宗的瑪斯古夫,享受片刻的安寧,到不失為舒緩緊張神經的妙方。
我們乘車繞了個圈,觀察了一下情況,現在正是晚餐時間,十幾家烤魚店都是人滿為患,大排檔裏的穿便裝的食客大多不是本地人,可能是記者,也可是侵略者,都受不了被椰棗樹幹炙烤出的魚香,聞香而至。
遠處的大橋上有美軍巡邏車,河畔附近也有美軍巡邏士兵,這也許是聯軍總指揮部的特別關照吧,死幾個伊拉克人,沒人過問,要是死幾個其他國家的記者,那就成了世界頭條新聞!桑切斯抓住薩達姆時,也曾在鎂光燈下獨美了一把,風頭都蓋過小布什了。可四月份一個虐囚醜聞就扒下了他身上“皇帝的新裝”,要是再死幾個記者,那他的黑鍋可就背大了!
威廉開到遠處緩緩停下,內姆旺像幽靈一樣從暗處冒了出來,上了車,指著遠處的一家兩層樓的烤魚店說:“目標剛走,方塊J跟上了,目標就餐的就是這家‘巴比倫’烤魚店,每次來都固定在二樓最南邊的包房,麵向底格裏斯河,六個傭兵的位置分別是包房內一個,走廊裏兩個,樓下大排檔裏兩個,車內還有一個。黑桃7,這可是個不錯的地方,風景優美,又有美軍士兵巡邏,IZO傭兵的警惕性會降低許多,實在是綁架的最佳場所。”
“食客裏沒有其他傭兵嗎?”紅桃A先問道。
“有,不過不多,都是承包商的保鏢,全帶著家夥呢。還有一些慕名而來的記者,這裏也算是半個國際區了,食客很雜,正好方便我們下手,你說呢?”內姆旺衝我狡黠地眨眨眼睛。
威廉猛吸了吸鼻子道:“黑桃7,咱們先下去看看吧。”
我剜了他一眼道:“瞧你那點出息,就知道吃,你都快成方塊J了。”
威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著說:“咱們可是刀頭舔血啊,說不定那天就掛了,有好吃的為什麼不吃啊。”話音剛落就被丹尼爾一巴掌扣腦門上,“混蛋,跟誰學不好,偏偏學梅花3的烏鴉嘴。”
我又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遍,“好了,下車吧,把家夥都露出來,黑桃2,你不是很想嚐嚐烤魚嗎,那你請客呀,我們當你的跟班。”
“那祝你們進餐愉快。”內姆旺下車離去。
“BOSS英明啊!”威廉笑著整了整裝,這個富家出身的落泊少爺,還是挺有派的,雖然現在掉了顆門牙,看著有點別扭,但並不影響其風流倜儻的內在氣質。
丹尼爾和威廉換了個位,越野車一掉頭,順著河畔停在“巴比倫”烤魚店的空地上,我先下車,警惕地環顧四周,然後拉開車門,少了顆門牙的“承包商”下車後,瀟灑地環顧一圈,在我們三個人的保護下走向烤魚店。
烤魚的香氣被潮濕的河風一過濾,飄入鼻孔,實在是誘人。烤魚師傅們正在烤架前賣力的翻烤著,幾個無所事事的記者趕緊抓拍烤魚師傅臉上那驕傲的笑意,好回去報到給讀者,讓世人了解巴格達的“現狀”。
西方人講究進餐時盡量少說話的習慣並不適用於巴格達,或者說他們對這片古老的土地缺乏足夠的尊重。刺耳的笑聲來自幾張麵向河水的桌子,七八名食客就著烤魚談笑風生,最顯眼的是他們身上的武器,這些人也是傭兵。我們下車後,他們也隻是斜瞄了一眼,看到都是同類,又繼續自己的話題。
烤魚店老板是個精明的生意人,連跑堂的小弟都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見我們過來,趕緊上前點頭哈腰,“四位尊貴的客人晚上好,歡迎來到‘巴比倫’,先生們真有品味,或者說你們的鼻子太好了,本店的‘瑪斯古夫’絕對會讓您不虛此行的,先生們請看,這是聯合國核查小組來本店就餐時的合影留念,這是烏代的,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