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衛起大師大袖拂過左手邊鑲嵌在牆壁上一塊玉璧,玉璧中的影像閃動了幾下,便顯示出了蹲靠在一個角落裏對空亂舞的寰雲的身影,道,“你,去把他帶到天字甲號鑄劍室。”
在管事弟子告退之後,衛起大師負手漫步在執劍閣中的走廊中,自言自語,道:“有點意思。”
“你就是易雪那小丫頭的徒弟。”衛起大師手裏攥著寰雲的身份玉牌,把玩著略帶笑意,道,“小友,放鬆點,別老板著一張臉,你的那把爛劍還是老子給你修好的。”誠然,易雪來請太師傅為徒弟重續斷劍的時候,沒有把“天道殘劍”就是寰雲的本命法寶這一茬事兒給一並說了,衛起大師伸手拍了拍寰雲的臉,道,“來,給老子笑一個。”
一大乘站寰雲麵前,讓他笑,他敢不笑?此笑又是臉部肌肉僵硬的扯動,皮笑肉不笑,可謂是,笑比哭還難看。寰雲那是在推演著法寶內刻陣法的原理的時候,被一修為還沒脫胎期的師叔拍頭叫醒的,什麼情況都沒搞清楚,就被修為還沒他高的“小師叔”拖來見祖師爺了。誰讓你寰雲金丹後期巔峰的修為不能露出來給人看呢。
雖然坐在眼前的就是本脈的嫡親祖師爺。雖然這位第一次見到的祖師爺長相也很順眼,身高八尺,白發白眉,皓首及地多一寸不多,少一寸不少。麵容三十餘,較之蜀山參膺門那位重光師伯麵相上要虛長幾歲,卻也平多了幾分仙風道骨的仙氣兒。
等一下,為什麼看著祖師爺會想起重光師伯,是時,寰雲腦中不知為什麼會閃過這樣一個想法。寰雲心裏虛著,想著如何應付自己這位祖師爺爺呢,就沒有再繼續往下想,還是多年之後,不離不棄一直陪伴在寰雲身畔的阿離隨口一提,寰雲才再次叩問本心。此之為後話了。雖然,衛起祖師爺和善的稱他為,小友。
寰雲還是沒有忘記了年幼之時,在虎口之下偷得性命的經曆,凡事小心小心再小心,簡直是過分的小心。祖師爺爺不先跟他說把他叫來作甚,他是一句真話也不敢說。大乘道尊,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在麵對元嬰期以下修真者時,擁有與劍意一般擾亂人心神的效果。然,寰雲的言下之意,半句,乃至是小半句真話,還是可以說的。
第九日一早,那日太上長老衛起發出的執劍閣的封門令,在前一日一早便應該到期了。昨日,那一塊金燦燦的封路牌子不知被何人拔去了。可是,執劍閣的大門卻遲遲沒有打開。門是衛起大師關上的,沒有衛起大師一句話,一般弟子還就不方便去推開這扇門了。昨夜夜幕時分,今早東方既白,易雪皆有遠眺,大門絲毫未有鬆動開一寸縫隙。
以至於,在高台之上,門派眾目睽睽之下,當著掌門師伯,師傅,以及掌門師伯的貴客麵前,代為稟報,道:“劣徒來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