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寰雲想著不能用《五靈修劍訣》,不用就不用了,在衛起大師的指點之下,他甚至在八日之內,將他隻存在想象中的一門釜底抽薪的神通提供了無比強硬的理論支持。現在,把“小師叔”打傷了,他又不想上了。
“三代弟子寰雲。”坐於高台之上的明空道尊,站起正色道。同時目光望向了寰雲身邊,半蹲著的師妹方向。麵容頗為素淨的元嬰期仙子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
“弟子在。”寰雲雖然對手中長劍上的力道,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可是這位名號都叫不出的師姑祖,你搖搖頭是什麼意思?沒有事?人都渾身是血了,你跟我說沒事。你在逗我嗎?難道說的是沒救了?比起這個結果,寰雲心裏更願意接受上一個。
“你留在這裏也是無用,回你無名別院,聽候發落。你可心服?”明空道尊態度同樣不置可否,道。
“弟子心服口服。”寰雲俯首一拜,道,“弟子告退。”
在路過朝清殿門口的時候,寰雲沒有想到,在這裏又見到了師傅易雪。朝清殿閣樓之上,供奉著昆侖玉清宮的護派地階“神劍”,同時也是易雪與寰雲,第一次正麵相對的地方。自剛才,師傅易雪從看台上退下來之後,寰雲在比武台上,也有留心過,卻未再看見師傅易雪的身影。是時,寰雲也未曾細想,以師傅淡漠的性子,獨自離去,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時至今日,寰雲除了能夠說出幾個師傅易雪的小習慣之外,他甚至還不知道什麼能勾起師傅的一丁點興致。
難道師傅是在此等自己嗎?心中那樣想,嘴上,卻隻得說:“師傅,徒兒不能觀看您的比試了。”明空道尊說是讓寰雲回到無名別院聽候發落。可也不是讓寰雲一個人走回去,萬一你跑了呢。寰雲身後還跟著兩名脫胎後期的師伯,就是想行大禮,亦是不成。隻能站定,微微鞠了半個躬,話說完,便走。
三步,寰雲才走出三步,便聽到師傅易雪的一句:“沒受傷就好,回家好好休息。”平平淡淡,寰雲也無法轉身向師傅表示些什麼了。
與此同時,穩坐在高台之上昆侖玉清宮掌門明空道尊,道:“老友,你怎麼看?”身旁的這位被他喚作“老友”的大乘道尊,他們早在金丹期,結伴在外闖蕩的時候,就相識了。那個時候,明空道尊也曾不願意屈服。以為自己在修煉上的天賦,不會遜色於任何一位中原修真界中的天才弟子。直到元嬰中期之後,兩人都貴為本門的長老,明空道尊才幡然醒悟,他們兩人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而今,他們,這一對過命交情的摯友,已經超過一百年,沒有像這樣坐下來,好好交談了。直到十幾年前……
這位明空道尊昔日的兄弟,在看到了寰雲明顯不太符合修為的一劍之後,不知作何所想,竟是頗為滿意,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