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司令說,這大堤是五年前儲忠良出錢找人設計翻修的。這些地道、機關,怕是他們早有圖謀和準備。這地道工程沒個三、兩年是挖不出來。”聽黃英一說,漢威才想起,難怪當年儲忠良那麼大興土木的建這個奇怪的儲家莊,他當初就隱約覺得不對。
小黑子感歎說:“好在咱們司令聰明過人,沒逞一時之勇同鬼子白刃相拚。不然真同日本人開了仗,都不用放一槍一彈,日本人隻要找準了水勢,把這炸藥引炸轟了宋莊這段兒堤壩,龍城就變魚塘,咱們也都成了魚食。”
漢威想,這倒未必是大哥料事如神,怕還是儲忠良露了狐狸尾巴。大哥平日做事謹慎,知道儲忠良可能是同日本人暗中勾結,自然就順理成章的懷疑到這段堤壩。
漢威輕描淡寫說:“黃龍河一到了漲水多雨的季節,天時地利都對我們不利。”漢威看著爆破專家在一旁仔細勘測著炸藥的堆放情況。
“還有‘人和’也不占吧,何長官那邊見死不救,咱們龍城楊家將是孤軍奮戰。”小黑子一句話,漢威笑罵了敲他腦袋說:“你還真長進了,還懂了‘天時、地利、人和’的道理了。”
“那是,也要看是跟了誰學的。”小黑子得意說。
“來得及嗎?”漢威問,焦急的等待中,仿佛希望在一點點破滅。黃英帶來的俄國爆破專家一頭大汗的改裝著引爆裝置,同黃英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黃英看看表對漢威遲疑說:“不太順利,再等等。”
漢威看看表,搖搖頭說,“來不及了。”
仿佛一切都不順利,都不能按時完成,漢威打開了大哥的第二道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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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辰表麵神色自若,內心卻十分焦急。時間已經到了,卻沒聽見爆炸的震耳欲聾的聲音。這就表明,可能今夜的行動失敗了,錯過了最好的天機,更讓他擔心的是小弟,小弟不會有什麼意外吧?漢辰不由得摸摸脖子上的豹牙。
“明瀚,這顆牙?”這個細微的動作沒逃過儲忠良的眼睛。
漢辰明白姐夫已經看出豹牙在他身上的異樣,正想如何解釋,門外一陣嘈雜。
“混蛋,放開我!”
“娟兒。”漢辰和儲忠良不約而同的叫出來,儲忠良順了喊聲衝出去時,娟兒正跌跌撞撞的在龜田的追逐撕扯下亂跑。
“混蛋!”楊漢辰上前擋住了龜田,山本也出來。
“
儲忠良奮起揪住了龜田的領子,兩個人撕扭起來。
“住手!”山本喝勸著,楊漢辰拉過驚嚇過度的娟兒,拖鞋軍裝披在她身上。
“姐夫,我配娟兒回房間去坐坐。”漢辰拉了娟兒走開。
心中卻鬱悶難耐,難道這一局就這麼輕易的功虧一簣了嗎?
小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大堤還炸不成?炸不成大堤,他隻有兩個選擇:走為上,怕從今隻剩了帶領餘部同黃英去隱姓埋名同鬼子遊擊戰了,因為他已經無法解釋他的投敵;不然,廚師準備好的毒酒毒湯同鬼子同歸於盡了,但這畢竟是匹夫之勇,就是死了幾個山本和龜田,日本立刻能補充出更多的山本龜田。而那散步在龍城的窮凶極惡的軍隊,不知道會不會作出比屠城發指的慘劇。好在他遣散了所有的無辜平民,城裏那些擁護和善共榮的鄉紳死活也無所謂。隻可惜了他楊漢辰壯誌未酬,空丟了性命在此。
儲忠良抖落著一張電報對山本氣急敗壞的說:“你為什麼這麼騙我女兒回國,你為什麼對她說是她小舅殺了她娘,要她一個女孩子去報仇。你知道娟兒他娘是怎麼死的,你要殺楊漢威為什麼自己不動手,你要借我女兒的手。”麵對儲忠良對他的咆哮,山本平和的說:“儲塚君,你急什麼?你別忘記,你身體裏流的是日本大和民族高貴的血液,你是大和民族的武士。至於你那個所謂的女兒,她身體裏流著支那賤民的血,你的婚姻是為了國家,你難道忘記了嗎,你冷靜冷靜。”
“你去哪裏?”山本望著氣急敗壞向外走的儲忠良問。
“我去看看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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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威換了軍裝,在小黑子的陪同下領了兵來到宋莊大壩防汛的駐地。
這一帶駐紮的是漢威原來在龍城管轄的炮兵旅,接任的旅長是漢威原來的下屬韓團長。
見漢威亮出司令的軍令,韓旅長猶豫一下說,現在駐地他一個人說了不算,有日本人派來的參議共同主事。尤其是日軍增補了大炮和彈藥後,對軍械看管更嚴。
“韓旅長。”漢威義正詞嚴的板起臉說:“軍人要服從軍令,你說說,你該服從誰的軍令?”
“這個~~”韓旅長正有猶豫,小黑子湊近前說:“韓旅長,司令在同日本人喝酒慶祝呢,你總不想我驚動他老人家吧?還有,你那個參議好象也去了。”
漢威摘下雪白的手套,抖動一下輕蔑的說:“胡毅,你說說,違抗軍令貽誤戰機者,軍法如何處置?”
“重者就地槍決,輕者~~”
“楊~~~~楊~~長官~~”韓旅長心裏暗自奇怪,楊漢威雖然是龍城的小王爺,但他已經在龍城沒了軍職,為什麼還能拿了楊司令的手令來傳令呢?
五十門大炮被緩緩推出來,韓旅長憂心忡忡的看著肅穆堅實的大壩,心想就為了去炸開漁戶營淹那些鑽山溝的赤黨,也至於動用50門大炮,這可是全部的家底。
韓旅長同小黑子去安排準備軍車,拉了大炮去漁戶營的時候,忽然奇怪的問小黑子:“你們軍裏那個女的是什麼人?軍隊裏怎麼會有女人呢?”
小黑子沒回答,韓旅長越想越蹊蹺,一回頭,一把冰冷的槍對準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