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證明那白色的晶石是無毒的,不過看它們的表現也確實是好吃不到哪裏去。現在林榮把那晶石稍微拿近一點兒,那些兔子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在籠子裏上躥下跳,唯恐林榮再把那難吃玩意塞進它們的嘴裏。
既然沒毒,又確實有一股堿味,林榮就打算試試拿它去鞣製皮革。
畢竟這玩意原始人沒試過,林榮就打算自己先試試,他先向紮爾要了一塊不大也不怎麼好的新皮子,又燒了一鍋水,因為沒有鐵盆,於是林榮隻能拿一個較大的石盆。把熱水倒進去,再放進三塊左右的晶石。
把皮子放下去之後,林榮深吸了一口氣,這裏沒有手套和竹片,林榮就隻能用樹枝和小刀來輔助。不僅要一刻不停的用樹枝不停的揉搓,一會要提起來用小刀把裏頭的油脂刮出來。林榮從日落開始就沒有停過手,甚至用掉了自己珍藏的兩根蠟燭。
第二天一早起來的時候,林榮看到那塊已經不再濕潤的皮革,他伸手拿了起來,又揉了揉。已經不再和之前一樣堅硬,皮毛也變得油亮起來,即使做不到現代的皮革那麼好,不過現在這樣也足夠了。
去到老人那裏,把鞣製皮革的方法教授後,林榮鬆了一口氣,最近太趕了,他自己都有點受不了了。
老人們大都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要鞣製皮革,在他們看來,揉不鞣製的差別並不是很大,摸著舒服又怎麼樣,還能更保暖一點麼?他們雖然這想著,但是卻並沒有一個人提出意見,或者說敢於提出疑問,他們的骨子裏還是恐懼和擔憂的。
隻是,林榮正打算離開老人勞作的地方的時候,卻突然眼尖的看見一雙腳從草垛裏伸出來,林榮一開始還以為是哪個老人在偷懶呢。
結果他正要邁出步子過去的時候,卻有原本坐在地上的老人拉住了他的褲腿,充滿渴求的看著他的眼睛,然後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這一下就令林榮十分不解了,按理說,在集體勞作的時候,有一個人偷懶,不是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麼?怎麼這些人還幫著求情?
於是林榮也蹲下去,問道:“那人是誰啊?為什麼不出來和大家一起?”
老人見林榮蹲了下來,好幾個都圍了過來,這幾天也算是和林榮熟悉了。他們對林榮還是有好感的,於是說:“他是個可憐孩子,你別趕他走,我們幹活養他,要是我們養不活他,就再趕他去山裏吧。”
林榮震驚了,在這個部落裏,趕人去部落,就相當於變相的實行死刑啊。
於是他說:“你們把事情完整的告訴我,我像天神發誓誰也不說。”
這個時候的誓言,尤其是對著天神許下的,和現代那種一天幾百個誓言發著走的完全沒有可比性。老人們竊竊私語了一陣,總算是打算說出來了,他們派出了一個胡子最長,一雙小眼睛,看起來比較具有威信力的老人家出來,那老人估計也是年紀最大了,身子骨最差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理清裏思緒說:“這個孩子是被天神拋棄了的,出生就不哭,雙腿也不能走路,沒法打獵。本來族長說養他,可是現在勇士們都快活不下去了,就讓人抱著把這孩子給扔下山了。”
“這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舍不得,我們就偷偷又把他抱回來了。剛剛你來的時候,我們就把他藏起來了……”老人這樣一說完,身後的人都沉默了,就連林榮都沉默了。
弱肉強食是叢林法則,原始人也是裏頭的一環。可是人總歸是人,人有感情,人有思想。老人們舍不得眼跟前長大的孩子,那太正常了。在現代,就算是爹媽再窮,也有的是為了從出生就不健全的孩子負債累累的,這就是人性。
林榮這時心酸的很,於是說:“我去把他弄出來,以後我過來,你們就別躲著我了。”
說完,林榮長腿一邁,就徑直走了過去。他把埋著那孩子的雜草抱開,就看見一個上半身結實,雙腿卻有些萎縮的穿著小皮裙的男孩,估計是在雜草裏悶的久了,他的臉都被憋紅了。因為沒聽見林榮剛剛和老人們的對話,他害怕的向後縮了縮,埋著頭,過了一會兒才睜著眼睛問:“你要把我送到山下去嗎?”
說完,他又似乎無所畏懼的說:“等等我吧,我去和他們說一聲。”
林榮趁著這個空擋好好的把這個孩子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下,說是孩子,其實在原始社會,十三四歲的小夥子已經算是壯年了,這個老人之所以把他叫成孩子,是因為他從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