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榮自己的背包裏還有很多種子,春種秋收的就有水稻、花生、棉花、他帶的不多,因為種子格外珍惜,人們捧著林榮給的種子,知道再過斷時間這些小小的一粒就會變成能夠入口的食物。而開墾土地,林榮也是讓勇士們在空擋中抽時間做了鋤頭。
被分到鋤頭的比較強壯的老人們愛不釋手,幾乎要因為爭奪而打起來了。水稻是需要灌溉的,這個還是在沒有開鑿水渠的之前交給勇士們,擔水這種事,還是不能交給老人。
林榮留著水稻的種子,這個種子要育秧,要先把種子放在水桶裏泡著,水要不停的換,等到發芽。而花生就方便多了,隻要不讓種子種的太密集,兩個星期左右就能冒出小苗苗,棉花就是不正太密集,要勤施肥,勤除蟲。到了第一批棉花收獲,冬天大家都能有暖和的衣裳和被子了。
除了水稻的種子,其他的種子都交了老人們。而勇士們下午還是按著早上的事情,一組的勇士打鐵,二組的勇士還是去挖窯洞。他們覺得生活十分充實,竟然也沒有一個人叫苦。而林榮則是把水稻的種子泡著,等它們發芽。
開墾土地倒不如林榮想象中的困難,即使是老年人,他們的力氣也不小。幾個人耕一小塊圈出來的田,一下午是完全足夠了,女人們就鞣製皮革,外加用像林榮所說的,用木樁子和藤條做柵欄,把牙齒不那麼尖利的小型野獸關進去。
還有以勇女為首的一小隊女人依舊是出去尋找能吃的東西,她們前一天帶回來的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石頭野草,都是不能吃的。女人們也有些頹意,顯然也很不滿意。林榮這天下午十分輕鬆,抽空還去看了在給孩子教字的摩西。
最近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很短,於是十分珍惜兩個人相處的時間。林榮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一些摩西對自己的想法,然而不敢確定——他向來是個遵紀守法的人,莫說和男人在一起,就是過馬路,都從來是走的斑馬線。循規蹈矩,不曾有半點做的不好。
於是對於摩西的心意,他大約是知道的,但並不敢回應,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兩個男人如何如夫妻間相處,他也是不知道的。然而此時隻是用木杯去帳篷裏接了杯昨天燒過的水——他無法勸動部落裏的人,但可以讓自己和摩西不喝生水,保持水質上的健康。
摩西正講到興頭上,見麵前遞來一杯水,正好口幹舌燥,一口就飲盡了,待見來人是林榮,隻能不好意思地衝林榮笑了笑。孩子們炯炯有神,聽的認真,說是孩子,其實也不小了,最大的都能有十歲左右,以前在部落,這個年紀就要去打獵維生了,然而這次林榮製止了讓孩子這麼早出去打獵——他們沒有經驗,上去了也知道拖後腿或送人頭。因此林榮起了主意,讓部落裏最有本事的勇士,每天花費一點時間,來教授他們打獵的技巧。
孩子們每天上午會跟著那名勇士學習打獵,每天下午會跟著摩西學習寫字。他們的生活十分豐富,簡直是以前所不能想的。林榮是給摩西下了死規矩,他在營地前立了根木棍,每天讓摩西看著太陽光的角度來上下課,不允許摩西一直教,要勞逸結合,也鼓勵孩子們在附近安全的地方多走動走動,不要一直悶在營地裏。
因此孩子們格外開心,與林榮一路玩耍,被林榮抱在肩膀上去摘樹稍的嫩芽,放在嘴裏咀嚼。這是孩子們小小的零嘴,其實味道一般,隻是因為嫩,有一股清香,因此受孩子們的喜歡。孩子們第一次願意與他們一同玩耍的大人,便一個勁爬上爬下,有小女孩要林榮抱著,這隻手剛抱上,另一隻手就被人拉著,也非要抱。
大約是因為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無暇的所在,於是林榮竟是真的忘了煩惱,下課陪孩子們玩耍,上課就給摩西添水,這水是放了點鹽的,因為下午太陽大,摩西身體又不好,林榮怕摩西上課時會脫水,十分盡心盡力。摩西有時候都是紅著臉喝水,十分不好意思。
摩西有時候是現學現賣,把林榮前幾天教給他的,又去講給孩子們聽,他講的認真,林榮也聽的認真,是要聽聽摩西自己的見解:“你們都知道,我是個天生就斷了腿的人,是獸神拋棄了的。我小的時候沒人與我一同玩,長大了,吃不了肉。那時候我覺得,一定是我上一世做了不好的事情,獸神才會這樣對待我。”
“後來我才知道,獸神心裏頭自有自己的考量。我雖然沒有腿,可是我學會了寫字,學會了辨別草藥,我也有能做的事,因此獸神是公平的。”
孩子們大多是單純的,也有孩子說:“那我學會了寫字和辨別草藥,是不是也不用出去打獵了?”
摩西笑了笑,勾了勾手,讓那孩子到自己的麵前來:“不是這樣的,你有手有腳,這是獸神在你出生就給你的財富。我不能打獵,不是因為我會寫字認藥,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腿斷了。我隻能在別的地方找我所能夠做的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