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你這個房間慕容媛媛有沒有住過?”我繼續找死,“我會嫌棄的。”
他一下子把房門關上,發出“碰”的響聲。我嚇了一跳,本能的反應是“會吵醒蘇芷若的!”
“她不會醒,她喝多了,再大的聲響也吵不醒,”蘇遇安慰我,然後順手關上了燈。
已經十一點多的晚上,窗外漆黑一片,臥室的燈一關,我陷入徹底的黑暗中。沒有人知道,我有嚴重的夜盲,在夜晚的房間裏,我會像個瞎子一樣。
失明的恐慌像流水一樣從四麵八方向我湧來,我卻不甘心,非要一點一點摸索。陌生的房間,我連基本的床都不知道在哪裏,腳下一絆,我一下子撲倒下去。
不是預想的堅硬的地麵,而是一個柔軟的所在。我摸了摸,是床。剛剛放下心來,另一種不同於黑暗的壓迫感襲來,一個人的重量,蘇遇的重量,壓倒在我的身上。
他倒在床上,抱住了我。
黑暗總會瓦解一個人的意誌,我在理智和震驚的邊緣掙紮。
“不要動,就抱一會兒。”他似乎很疲憊地在我耳邊說。
“你是我媽媽和蘇芷若以外,第一個進來這個房間的女生。”
蘇芷若在酒醒後決定出國。
聽她說完這個決定,我摸了摸她的額頭,唔,沒有發燒。
蘇芷若眼也不眨地看著蘇遇,看上去是在等他決定,但我知道她一定已經下了決心。
蘇遇很嚴肅地問蘇芷若,出國以後呢?
蘇芷若說:“看一看外麵的世界,完成學業,然後回來。”輕飄飄的一句話,陳述了堅定的事實。
我很想衝上去給她一個大榔頭把她搖醒,告訴她人家也許心都已經不在了你還替他守什麼節,但看她那表情,我很怕我衝上去的後果是我被打,隻能訕訕地遁走給艾米菲掛了個電話。
艾米菲在一支煙還沒燒完的時間內趕到,一上來就做了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給了蘇芷若一巴掌。
我在一邊那個心驚膽戰啊,人家親哥都沒動手啊,你居然敢!
艾米菲的表情像足了一個正在教育不良少女的媽媽,一副痛心疾首:“你丫要去美國,你去就去唄,你去留學扮海龜沒人攔你。我和楚夏高高興興送你出去,再高高興興接你回來。可你現在告訴我你居然是要為了鍾明陽去。蘇芷若你的人生是為了鍾明陽活著麼?”
蘇芷若捂了捂挨了一巴掌的臉頰,淡淡說,“我不是去美國。”
一句話卻像點著了炮竹讓艾米菲更火了,“你已經不小了,成年人了,不過是一場戀愛,你還要準備花幾年的時間去祭奠一場初戀嗎?去一個沒有他沒有我們沒有所有你認識的人的地方,讓所有人看不到你的情緒,你就可以痛快地生不如死。”
蘇芷若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