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疼?”何曉曉摸摸狄耀司指著的地方,左邊心髒的位置,“是心絞痛嗎?你以前有沒有這樣痛過?”
狄耀司搖頭,她是第一次讓他這麼痛的女人。
“沒有……”何曉曉蹙眉,“怎麼會突然心絞痛呢?我還是去讓德爾請醫生吧。。”
“不用,醫生治不好的。”
他淡淡開口,聲音依舊飄渺,抬頭,目光空洞,望望窗外漆黑的夜,在搖頭。
醫生怎麼可能治得好呢?
心那麼痛。
怎麼才能不痛呢?
把心挖出來嗎?
他起身,下床,身子踉蹌了一下,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
留給何曉曉沉重的腳步聲,還有一個孤絕清冷的背影,何曉曉呆呆地望著他離開的門口,揉揉鼻子。
怎麼回事?
怎麼感覺他怪怪的。
難道?!!
他發現了自己的意圖?
接下來的幾天,狄耀司都是早出晚歸,回來之後,也幾乎不和何曉曉說話,簡直是把她當成了一個透明人。
從他的表情,何曉曉覺得,狄耀司那天晚上應該是測出了她主動熱情的意圖。
隻是,他的反映讓她迷茫,她覺得他應該是馬上就狠狠地給她一巴掌,然後大聲對她吼叫賤人,死女人之類的。
然而,他沒有。
不過,既然他不跟她說話,她也懶得去理會他。
他最好一輩子不和她說話才好呢,最好,因為這件事,放她走。
何曉曉坐在露台上發呆,想著心事。
一個白瓷碗放在她麵前,裏麵是黑糊糊的安胎藥。
狄耀司雖然不肯她說話,安胎藥卻是一直每次都看著她喝完,她一次也逃不了。
“何小姐,這是今晚的安胎藥,您快趁熱喝了吧。”
傭人站在她身邊,說話的語氣依舊恭敬無比,沒有因為狄耀司不跟她說話,而變得疏遠勢力,其實這主要是她們都看到出來,狄耀司對何曉曉的在乎。
整個別墅裏,看不出來的知道何曉曉一個人。
何曉曉不用回頭,就知道狄耀司一定站在門口,監視著她喝藥。
前幾次,她每次一把傭人打發走,想把藥倒掉,狄耀司就會像是影子一樣,馬上出現,然後什麼話也不說,就是冷冷地看著她,直到她自知自覺地把藥喝掉,他才肯離開,就是不肯說一句話。
有一次,她也跟他大眼瞪小眼,就是不喝藥。
他竟然自己喝了,然後用嘴巴灌她喝藥。
所以,從那次之後,何曉曉開始乖乖喝藥,不就是一碗黑糊糊的安胎藥嗎,喝下去還能難死一個大活人啊。
她是明白了,在喝藥這件事上,狄耀司是如來佛祖,她是孫悟空,怎麼折騰,都翻不過喝藥這座五指山。
何曉曉端起白瓷碗,屏住呼吸,放到嘴邊,頭一仰,一口氣就把大半碗藥喝光。
狄耀司斜倚在門口,目光陰暗,看著坐在露台上喝藥的何曉曉,其實他更希望她反抗一下,那樣他就可以找一個理由,站在離她進一點的地方,用監視她喝藥的借口。
前幾次,她會反抗,直到那一次,他實在忍不住,吻了她,用嘴巴為她喝藥之後,她開始乖乖地喝藥。
應該是很討厭他的吻吧。
才會開始乖乖喝藥。
他明明沒有喝藥,嘴裏卻有一股苦澀的味道。
知道她想用那樣的方式打掉他們的孩子之後,他無妨放下自己的尊嚴,像以前一樣。
那太卑微可憐。
他會看不起那樣的自己。
他恨,為什麼她就不能愛上他呢?
這幾天,他甚至試著說服自己,放棄她,讓她離開,也放過自己,不要在用這份無望的得不到的愛情來折磨自己。
世界上那麼多的女人,隻要他狄耀司招招手,就有數不清的女人願意呆在他的身邊,就算是以最卑微的姿態,她們都會願意。
可是,他說服不了自己放棄,隻要想到她離開他,從此之後再也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然後投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為另一個男人洗手作羹湯,生孩子,接吻擁抱,住在一起,他就會嫉妒的發狂。
除了更加恨她,也開始恨自己。
德爾站在一邊,這個這樣矛盾著折磨著自己的狄耀司,無奈地歎息搖頭。
之後不免感歎一句,愛情啊, 這不是個東西。
誰碰上誰倒黴。
他以前為狄耀司愛上了一個女兒而高興,以為何曉曉會帶給他幸福,現在看來,他到希望他沒有遇到她。
因為,他看到的,何曉曉帶給狄耀司的多數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