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曉站在西爵病房門口,使勁拍拍自己的臉頰。
推門,走進去。
西爵已經醒過來,依舊住在ICU病房裏,何曉曉進病房的時候,醫生剛剛給西爵掛上點滴。
“你醒了。”
何曉曉的臉上掛著在門外努力了很久才擠出的笑容。
“嗯。”
西爵躺在床上,蒼白的臉色好像和白色的床單被罩融為一體。
“我昨天晚上……”
何曉曉從外麵的兩個護士那裏知道,昨天晚上西爵醒來沒有看到她,要見她,西亞告訴他,她在休息室裏休息,西爵不聽醫囑,非要起來去休息室看他。
那時候他剛剛醒來,情緒不穩,西亞隻好告訴他,她不再醫院。西爵卻還是不聽,非要自己去休息室看一遍,醫生不管激烈地阻攔,隻好同意,那時候他連站都站不起來,是西亞推著輪椅去的她的休息室。
當然,昨天他在休息室裏不可能找到她。
她在狄耀司的別墅裏。
看到空空的休息室,西爵什麼都沒有,隻是眸光瞬間就黯淡了下去。
門外的兩個小護士說的有聲有色,何曉曉聽的心裏七攪八攪地疼。
他那麼匆忙,隻有西亞告訴她,她不再醫院,就應該能想到她去了哪裏,可是他卻非要撐著虛弱不堪的身子親自看一遍。
他的心中應該有渺小的希望的吧,她在,她沒有離開。
“昨天晚上……”何曉曉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說不出來,昨天晚上她在狄耀司那裏,如果沒有聽到今天早上西亞和小護士的話,她可能會說,但是現在她不忍心。
“我渴了,可以幫我倒杯水嗎?”西爵適時地打斷了何曉曉的話。
“嗯,好。”
接下來的日子裏,何曉曉一直在醫院裏照顧西爵,她和狄耀司見麵的機會不怎麼多,狄耀司偶爾回來醫院,她也不太敢見他。
因為西爵的身體有先天性的不足,身子比較虛弱,恢複的很慢,七八天之後,他才能勉強下床走動一點,走不了多久,就會累,滿頭大汗。
他們之間相處像是多年的好朋友,西爵再也沒有提過關於在手術台上他們之間的對話,好像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那時候的對話,是不存在的。
他對何曉曉沒有過於親密的動作,比如親吻、擁抱之類,最親密的動作差不多就是他走路時間長了,何曉曉扶著他會床上。
他們之間的話很少,何曉曉知道,西爵本來就不是一個健談的人,他從小就有自閉症,雖然經過治療之後,他和正常人一樣,甚至比正常人更紳士,對外人,臉上永遠是完美的不溫不慍的微笑。
這次受傷之後,他好像又回到了原來的自閉的樣子,就算是跟何曉曉也不怎麼說話,最多的時候是發呆。
恒遠來看過他幾次,他也不跟恒遠說話。
若是說所有人當中還有誰能和他說上話的,也隻有何曉曉,因為何曉曉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還會回答,其他的人,他全部都不理。
何曉曉很擔心,他的自閉症比加重。
於是,總是想法設法地和他說話,她有變成了小時候那個嘰嘰喳喳的像是小麻雀的樣子,不停地說不停地說,而西爵會在她說話的時候傾聽,或是淡淡的微笑。
醫院樓下。
何曉曉坐在空地的藤椅上,她想出來喘口氣,一直麵對那樣的西爵,她感覺很壓抑,她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他快樂起來。
如果,知道,她一定回去做。
“啪——”重重的冰冷的一巴掌拍在何曉曉的臉上,西亞美麗的眸子裏,此刻全部都是憤怒,她整個人,好像每一個細胞裏都寫滿了憤怒。
“你到底對我哥說了什麼?”
何曉曉的頭被扇的偏向一邊,她緩緩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臉,“我每天對他都說很多話,你想知道哪一句?”她冷冷地對西亞開口。
“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還是讓他看到了什麼,為什麼他又變成了以前的樣子,誰也不理,也不肯說話?”西亞歇斯底裏地對何曉曉大喊。
“這個你想知道,你可以自己去問,西爵或者醫生,都可以。”何曉曉起身,就要離開,她已經感覺非常壓抑了,不想出來透一下氣都不行。
“不許走。”西亞擋在了何曉曉麵前。
“你到底想做什麼?”
何曉曉不耐煩地問,以前她覺得西亞是很高貴優雅的女人,經過這段時間,她發現她高估了她,她就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總是在她麵前喋喋不休,什麼都要管。
“……”西亞伸著手,擋著何曉曉的去路,卻不說話,咬著唇,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