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時小伍朝著屋內大叫道。
「出來陪我喝一杯！」
這時，聽到聲音的楚門從屋內悄悄探出頭來。
見到楚門，時小伍將酒缸的布篩子拔開。頃刻間酒香四溢，夾雜著樹林中的青色味道，格外醉人。
楚門吸了吸鼻子，朝著時小伍跑了過來。
看著一個瘋老頭屁顛屁顛地小跑的樣子，時小伍覺得甚是滑稽，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這些天時小伍常常來著修煉，楚門雖瘋，但也不懼他。他一手奪過了時小伍手中的酒，嚐了一口。楚門哪裏嚐過這種新奇的味道，忍不住哇哇哇地就大口喝了起來。
「誒，你慢點喝啊，會醉的。」
「給我留一點。」
......
兩人就這樣喝掉了一缸酒，說著不著邊際的瘋話和酒話。
或許兩人都沒聽懂對方在說什麼，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躺在樹林裏，時小伍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此時，楚門看著頭頂的無盡星空，不經意間說道：「差點都快要忘記活著的感覺了。」
當這句話傳入時小伍的耳際時，他心中猛地一驚，醉意一下子去了大半。
「老師，你沒瘋？！」
「我裝的。」楚門淡淡道。
時小伍轉過頭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為什麼？」
「你問我為什麼？那你還不如問你自己為什麼？」
時小伍想起了兩人相同的命運，淡淡地朝著天空吐了一口氣，道：「那些冷眼，我也曾經曆過。」
楚門看著身邊的時小伍，竟覺得他一點也不像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
「既然被邪道選中，那也是命。」
楚門聞言，大笑道：「哈哈哈哈，邪道。你覺得，什麼是正，什麼是邪？」
「貫徹天地之道，不就是正？異巫之道所聚集的陰冥靈氣，不就是邪？」
「你錯了！天地靈氣和陰冥靈氣，從古至今就存在這世上。陰陽之道，哪有正邪之分。」
「遠古舜帝便是異巫之道的始祖。他可是邪魔歪道？」
「舜帝？是人們口中那個“天下明德皆自舜帝始”的舜帝？他竟然是異巫之道的始祖？」
「沒錯。遠古時期，天日伊生，天地長期暗淡無光，唯有陰冥靈氣異常強盛。舜帝及其族人存活於黃河流域，而當時黃河流域是天地間唯一的水域，各種凶獸異族都虎視眈眈。舜帝為了保護自己的族人，創造了陰冥之道。不知為何，如今卻被人訛傳為異巫之道。」
時小伍心中顫動，原來自己修習的異巫之道，並不是什麼邪魔歪道。
「陰冥之道的始祖，那豈不是到達了巫聖甚至是巫頌的境界？據說到了那種境界，便是不死不滅之身，那那位舜帝後來如何？」
巫道，從巫者開始，再上去便是巫師、大巫師、巫靈、巫仙、巫祖、巫聖，最後便是巫頌。
到了那種可怖的境界，抬手間便可撼動蒼穹，遮天蔽日。
「我也不知道。不過在異巫族中曾經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當年禹想要篡位稱帝，帶著叛軍要殺掉舜帝。舜帝用迷幻術將禹騙到早已布好的陣法內，用陰冥之道的“靈逆巫訣”跟禹替換了身體。舜帝的靈魂附著在了禹的身上，重新統率叛軍，叛軍以為是禹帝，皆聽令。而真正的禹附在了舜帝的身體上，被舜帝廢去了陰冥之力，驅逐到蒼梧，最終含恨而終。」
時小伍聽得目瞪口呆，心生好奇，腦中有一大堆疑問。
「老師......」
「別忙著叫我老師，我可沒說要收你這個徒兒。」
「可是......」
楚門擺了擺手，接著道：「除非你能接受我的考驗。」
「什麼考驗？」
「三日之後的子時，冥魂遷徙。那時陰氣大盛，如果你能在百鬼夜行中存活，並一舉突破重為巫者，你便可叫我一聲老師。你敢是不敢？」
時小伍一時頭暈目眩，醉意竟然重新湧上頭來。
望著頭頂的燦爛星空。
「我接受！」
隻要心不死，縱使萬刃落於身，萬鬼噬人魂，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