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女施主可能是在說,小師弟不行了,準備後事之類的。她沒法救。
於是哭聲更大了。
婉華無奈搖頭,心道隻能趁等皮試結果的時間裏自己去準備了。
若不是這些東西太大太顯眼,她恨不能直接從係統裏掏出來。她這次出門連個包裹都沒帶,幾樣零碎的小東西可以解釋,出門前放衣袖裏的。但明顯身上裝不下的,她自然不能明目張膽的直接從係統取。不然傳出去,被當成怪物綁起來燒了怎麼是好?
古人一向迷信,這種事曆朝曆代皆有,而且還特別多。繁華的城區還稍微好些。特別是偏遠落後的農村。
婉華也知道光她拿出來的那些東西就沒法解釋。因為這個年代根本生產不出來。可她一旦準備行醫,這些東西便沒辦法隱藏。她隻能盡量避免過於招搖。別的她也無能為力了。至於以後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在係統也是個懂人情的,所有藥品一旦出了係統便抹去了所有字跡。已經做得盡量低調。許多藥品都是用那種屬於這個年代的小瓷瓶盛裝。已經算貼心得不能再貼心了。
做完皮試,婉華正待起身去準備等會要用到的東西。一道聲音清清淡淡的在耳側響起。清淡中又透著無限溫柔慈悲。那無限溫柔慈悲的聲線中又自藏低沉磁性。
“施主,你還需要什麼東西,告訴我,我使人準備。”
婉華一怔。轉頭望向說話之人。對上一張俊美的麵孔。這俊美麵孔上此時含了淡淡的笑容。
是先前那個比較特別的和尚。
婉華一怔之後,迅速道:“那便有勞師父了。麻煩幫我準備一個根長棍,幾截繩子,兩個掛鉤。”怕他聽不懂,婉華比了比床:“就是夏天勾蚊帳的掛鉤。”
忘塵雖不解她要這些東西何用,還是依言轉頭吩咐扒在門口正朝裏張望的一群和尚中擠在最前麵的那一個。
那和尚得吩咐,立馬轉背去了。
這群和尚原本在場院裏焦急等待。猛然聽到屋子裏傳出印寂悲痛欲絕的哭聲。心霎時跟印寂一樣直接沉到穀底。心裏的想法跟印寂一樣,完了,這女施主果然同樣無能為力。哎,最後的希望沒了。
可是好是歹,總得確信一個結果。於是萬分傷心、萬分無奈又萬分著急的再次聚到了門口。扒在門邊上苦苦張望。
聽忘塵師兄讓他們準備東西。雖然這些東西看上去跟小師弟的病無關緊要。但從女施主的話裏和神情裏推測,她並沒有放棄治療。而且她麵色平靜,看上去也像挺有把握的。一幫和尚冷下去的心又漸漸重新溫熱起來。
忘塵代他們問出了擔憂:“女施主,慧空的病情怎樣?還能治嗎?”
這慧空便是病著的小和尚。
聽到忘塵這般問,印寂也冷靜下來。剛才女施主和忘塵師兄的對話他也聽見了。他跟外麵那群師兄弟猜想到了一處,他覺得女施主或許有辦法。如果沒辦法還叫他們準備東西做什麼。於是顧不得擦眼淚,隻滿懷希望的將婉華望著,巴巴的等她回答。簡直是望眼欲穿。
婉華重新在凳子上坐下。一邊注意係統裏的時間表,一邊回道:“今天先退燒,體內感染的炎症想要徹底消除恐怕沒個七八日是不成的。”
忘塵聽懂了,放下懸著的心愉悅的笑了,那仿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俊美麵龐霎時如千樹萬樹梨花開。
幹淨、通透、美好,不染塵俗。
和尚們開心了。一個個高興得幾乎要瘋掉。女施主的意思他們也懂了,小師弟可以活了。大概七八日就能痊愈了。又能像從前一樣墜在他們身後開開心心的追著跑。
他們高興了。
而婉華卻呆了,望著忘塵好似自帶濾鏡的臉龐。她腦中警鈴大作,艸、艸、艸......這和尚太他媽養眼了。她一顆純淨的少女心忍不住砰砰砰亂跳。
她趕緊掉過頭去,不敢再看。
她在心裏狠狠的道:‘造孽啊,造孽啊......簡直就是造孽......’
看著她突然掉頭,也不知是急的,還是什麼,白如雪的肌膚悄然爬上抹嫣紅,巴掌大的小臉上側部線條美麗又嬌柔。藏在幾絲碎發間的耳廓晶瑩剔透,小巧精致。忘塵隻覺心頭微微彈動,怔半晌,猛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越了矩,他因急於詢問病情沒注意到自己靠得她太近了,難怪她會有那樣大的反應,這是把他當成登徒子了嗎?他心下懊惱,趕緊退離幾步,去床後麵拉了根凳子找了個離她遠遠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