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兒,我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
“是啊,我也沒想到,正好陪同事來這邊辦點事兒,所以順便回來看看,你呢?不用上班嗎?
“今天陽光很好,覺得不可辜負,所以就來海邊走走。”
“哦,這樣啊。”
“嗯,對啊。”
簡單幾句的交談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縱是心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那段缺失的空白,誰也不敢輕易開口詢問,隻能像是陌生人一樣,說些無關痛癢的話語。
然而,曾經他們是多麼親密的兩個人,曾經可以肆無忌憚地說著心裏話,開心就大笑,難過就大哭,她一向不諳世故,在他麵前不會掩飾情緒,如今,彼此說起話來都這樣的小心翼翼,誠惶誠恐,生分和疏離揪得人心疼。
大海還是這片大海,沙灘還是這片沙灘,人還是這兩個人,可是,時光流轉,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感覺,記憶中的白衣少年如今意氣風發,隻是多了幾絲銳利和深沉,白裙飄飄的少女依舊幹淨純真,隻是多了幾分哀傷和看透世事的悲涼。
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明明知道刻骨銘心已是鏡中花水中月,抓不住,不可留戀,偏偏回憶如此清晰,往事曆曆在目,點點滴滴,仿若昨昔!
陣陣海風吹過,臉上涼涼的,抑鬱的情緒在海風中散了許多,韓智浩看著念兒一臉恬靜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仿佛剛才的情生意動都隻是他的錯覺。
“對了,念兒,這個還給你,物歸原主。”手伸進口袋,韓智浩拿出那枚胸針,放到她的手裏,美麗的胸針在陽光下綻放著紫色的光芒。
失而複得,念兒甚至高興,歡喜地笑出聲來:“阿智,原來被你撿到了?嗬嗬,太好了,我真害怕它就這麼遺失了。”
“不是我撿到的,是一個小孩子撿的。”韓智浩微笑著,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深情地望進她的眼底,“那個小家夥還撿到了你扔進海裏的許願瓶,興許是被潮水衝回來了。”
許願瓶?那豈不是看到她寫的心願了。也許就是因為看到這個,才知道她的出現吧,他直奔琴中島,現在想來八成就是尋自己來了。
“唉,看來是我力氣不夠,扔的不夠遠。”念兒笑著轉過身,眼睛望向海平麵,“也許是我心不夠誠摯,海神不願意收,所以給退回來了吧。”
韓智浩走到她身邊,也跟她一樣,看著海的最遠方:“念兒,也許海神知道你的心願他無能為力,根本實現不了,索性退回來。”
她不在身邊,幸福還有什麼意義?他的幸福在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火車開動的那一刻,就已經隨風而逝了,如今,隻不過是得過且過,盡心盡責,守著承諾,不虧別人而已。
“也是,我本就不該求海神,他的事情太多了,哪有空理我,不過,也許我的心願你可以幫我實現,我應該請求你,幫我了卻那個心願,讓它夢想成真。”手輕輕放在他的胳膊上,她揚起頭,看著他的臉,眼睛清澈如水。
別開視線,韓智浩不想跟她對視,隻是聲音低沉,語氣無奈:“念兒,恕我無能為力,你的心願我也實現不了,太艱難了。”
念兒心一緊,疼得發慌,她輕咬下唇,手鬆下來,韓智浩看著也很心疼,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不忍心,所以轉移了話題。
“念兒,畢業之後,可曾回母校看看?可曾回青川看看?”他很想知道,除了這次,她是否還回過來,那次可否是他的錯覺,後來,他也曾經在在中心公園跟她擦肩而過,以前經常一起去的街心咖啡館,他也看到過她的背影。
隻是可惜,每次都是差那麼一點點,他緩過神,想要看清楚,佳人已經不見蹤影,不敢奢望,索性隻當自己太過思念,就當自己錯覺。
“我習慣了安定的生活,不願漂泊,很多地方離開就沒想過再回來,這次要不是同事苦苦央求我作伴,我也是不會來的。”念兒低著頭,長發遮住眼,聲音很輕很輕,“阿智,我隻是挺思念這片海,很久很久沒有看過海,所以才回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