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莓別戀(1 / 3)

黑莓別戀 文/春樹

【一】

我是一個出生在1985年的姑娘,我叫好孩子楠楠。我被人殺死後家長一直打官司,他們打了好幾年官司,後來終於贏了。

我是一位母親,帶著孩子一起在野外玩。那些人在我麵前殺死了我的孩子。孩子被殺死後,我嚇傻了,我一動不動,隻能直愣愣地看著凶手,對方也在用嘲弄的眼神看著我:“你就是我要殺的人,好孩子楠楠。”我突然想起我的名字:好孩子楠楠。我知道自己躲不過,便對他說:“就這樣吧。”他用一把刀,隻一下,插中我的胸口。我覺得有些溫暖。他說:“挺結實的。”可能是誇我健康吧。我感到很溫暖。

我看到有人被殺死在橋下。有的人被殺死在回家的路上。還有一些人死在郊外。

我是所有這些被殺死的人的總稱。

所有的謀殺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凶手殺人全憑興趣,沒什麼意義,就是嘲弄法律和社會。這個犯罪團夥勢力太大,和軍隊、政府都有關係,死了許多人,永遠查不出來,也沒有結果。

有一次我死得很特別。我是被自己殺死的。或者說,有人借我之手殺了我。我那時一直在顫抖。如果真有這麼一個團夥,我是完了。個人的力量太薄弱,我在等著這一天。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被殺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另一個人,但都是她。她置身其中,不明白除了殺死她的這個團夥之外,是不是還有另一個團夥另一個世界。

在好孩子楠楠要離開青城回S城的前一天晚上,他給她看放在臥室窗口上的兩把刀。那兩把刀都很鋒利,絕對可以殺死人。“那原本是我想趁你睡覺時殺掉你再自殺的。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下去。但現在既然都告訴你了,我肯定也殺不成你了。”

“你為什麼不想殺我了?”

“我不知道,我原諒你了。其實我非常想把你留在青城,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結婚,想和你一起生活。我是你的愛人啊,我是想永遠和你在一起的小明啊!”

我並不是沒有愛,隻是已經用光了。我試圖忘掉,可是忘不了,忘不了!後來好孩子楠楠終於在青城對他說了出來,之前她一直苦苦壓抑。她寧可傷害自己和別人,也不想傷害到那個人。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也許這輩子無法再走到一起,但我永遠不會忘記你,永遠不會傷害你。

她佩服那種愛得死去活來的人,如果愛情真的需要一種證明,如果連婚姻的承諾都無法證明一個人是否在愛,那麼隻能用死亡來證明。

隻有死之前,才能明白到底在愛著誰。

那時候他們沉浸在愛情中,照片上的兩個人都是一副奇怪的麵孔,不似以往的冷酷形象。現在想想不可思議,那時候他們都還沒有察覺。

那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

照片都像假的。也不能證明這些存在過。

他後來的離開了出乎意料之中,但不是期盼的結果。

“他走得瀟灑。”好孩子楠楠感歎。

這結果她早就知道,那還有什麼理由傷心呢?

【二】 I

can't say

no。

第一眼看到他時,她就確定:他的確變了。

從S城坐飛機趕上青城,在小明家裏等了三個小時,小明終於回來了。他戴著黑色的帽子,表情甚至很歡快。

好孩子楠楠坐在他的電腦前艱難地看著他。有種感覺已經陌生了。小明上前,輕輕地擁抱了一下好孩子楠楠,然後,似乎是感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楠楠記得這動作在心理學中代表著強者對弱者的安慰之情。

小明拿出煙,好孩子楠楠遞過去一支中南海8mg香煙,說,抽這個吧。

這動作如此熟悉,兩個人曾經在S城和青城,以及遙遠的N國的小城都曾經抽過中南海8mg香煙。

她應該張口就問“你還愛我嗎”。

他應該脫口而出“我還愛”或者“不愛你”。

但是沒有。兩個人像文藝青年,或者說這感情已經不再是愛不愛的事了,也許感情已經變質,不好總結。小明欣喜地說:“這次來青城多住幾天吧。我把別的事都推了,就陪你。”說完就真的開始打電話把事情推遲了幾天。

好孩子楠楠有些莫名,有點想笑,心想這是來幹嗎,幾乎有四、五個小時,她隻在作一個心理鬥爭:要不要說類似“你要是不愛我,我就走了”這種話然後看情況決定去留,還是靜觀其變,隨機應變。事實上她已經差不多清楚了小明的狀態,隻是不太明白這些改變是怎樣迅速而堅決地發生。

在不知道要做什麼的情況下,她就隻能被動地聽小明的安排。小明說我們看DVD吧,這次看得不再是《編輯部的故事》,而是《異形》。

“我喜歡這些生物,比人類好多了。”小明如是說。

好孩子楠楠都有些為自己和對方都是人類而不好意思了。既然能拍出《異形》,為什麼我們不能再努一把力把自己變成異形?這樣我們就偉大光榮正確了,還高尚,並且勇敢。所有的好詞都獻給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