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漢還算有些眼力,看得出巴別那一刀所顯露出的實力。
但是他身後那些流民卻沒有這樣的眼力,他們見巴別隻是拿刀衝著一棵樹揮了一下,就再沒有什麼動靜,以為這小孩子隻是在嚇唬人而已。
流民們隻是愣了一下以後,又開始向前逼近。
這時候,有一陣微風吹過。
微風帶著野花的香甜氣息,輕輕從眾人麵龐上拂過,讓人心曠神怡。
但是流民們卻無心體會這醉人的感覺,他們的心在變冷。
因為當微風拂過那棵樹的時候,那棵樹忽然倒了。
沒有樹木折斷時應該發出的“吱嘎”聲,那棵樹就那樣忽然被這陣微風“吹”倒了。
樹幹帶著龐大的樹冠砸在地上,激得地麵上塵土飛揚,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當塵土漸漸消散,眾人這才看清,那樹身折斷處,有一個平滑的切口。
切口光滑得就像是被人精心打磨過一般。
這一次,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就算是再怎麼沒有眼力的人,此時都已經明白:那棵樹就是被巴別剛才那一刀斬斷的。
由於刀鋒過於鋒利,而那一刀的速度又極快,所以被斬斷的樹並沒有立刻倒下,直到一陣微風吹過,它才倒了下來。
一棵碗口粗的樹尚且被如此輕易地斬斷,如果那一刀是斬向人的脖子會如何。
有幾個人已經忍不住伸出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摸了一下,慶幸它還在,還沒有被斬斷。
“你們誰的脖子比這棵樹還硬,不妨上來試試我的刀。”巴別冷冷道。
沒有人應聲,沒有人上前,沒有人認為自己的脖子會比那棵樹硬。
那些流民,此時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很小心。
靜,死一般的寂靜。
絡腮胡子大漢已經將那袋金幣緩緩放在了地上,然後他又緩緩向後退了幾步,緩緩地說道:“沒想到今天遇到高手了,這些金幣絕不敢要,還望各位手下留情,放過我們。”
他嘴上說著話,手中的刀卻握得更緊了。
連他自己也不相信,對方會放過自己這些人。
萬不得已時,隻好拚死一戰,希望可以掩護一些村民逃回去。
此時,這大漢心中已是下了必死的決心。
可是巴加卻道:“那些金幣,是我送給你們的,不會再收回了,你們依然可以拿回去分掉。”
“隻是,”巴別的目光掃了一下剛才那幾個蠢蠢欲動的流民,道:“做人不可以太貪心。”
絡腮胡子大漢站在那裏,沒有動。
他已經呆住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的人?
“我的話,你們沒聽懂嗎?”巴別冷冷地問道。
“聽懂了。”絡腮胡子大漢道:“隻是,你說的都是真的麼?真的要把這些金幣送給我們?不會等我拿了金幣以後,你就找個借口大開殺戒?”
“我要殺你們,還需要找借口嗎?”巴別冷笑道。
絡腮胡子大漢想想也是,對方要是想殺他們這些人,根本不必搞這些花招,一上來就動手,現在他們全都變成死人了。
絡腮胡子大漢又向前跨出幾步,小心翼翼地撿起那袋金幣。
“如此,我代表全村的老少謝謝你了,你是我們的大恩人。從今以後,如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到前麵三十裏的小西村找我,我阿虎願意隨時為恩人付出我的生命。”絡腮胡子大漢道。
“嗯,你叫阿虎,我記得了。也許有一天我真的會去找你。”巴別道。
“那好,我在村子裏等著,隨時為恩人效命。告辭!”阿虎向著巴別鞠了一躬,轉身帶著村民們快速離開了。
“巴別,你很會做生意啊,從我這裏拿了兩萬金幣,卻隻給了那些村民三千,一下子就賺了一萬七。”等那些村民們走遠了以後,龍憶看著巴別,說道。
“像這樣的生意,白癡也會做。”巴別淡淡道。
龍憶苦笑了一下,道:“我怎麼聽著你像是在說我連白癡都不如。”
“我可沒有那麼說。”巴別道。
“不過,如果你一定要那麼認為,我是不會反對的。”巴別又道。
龍憶盯著巴別,忽然歎了口氣,道:“唉!有時候你真的很像一個小孩子,有時候你又真的很不像一個小孩子。”
“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小孩子。”巴別冷冷道。
“你是一個奇怪的孩子。”龍憶道。
“我不是孩子!”巴別瞪著龍憶,重重地道。
“好吧,你不是孩子。”龍憶歎了口氣,又問道:“你剛才那一刀使得很好,跟誰學的?”
巴別沒有回答,卻反問道:“如果我剛才那一刀不是砍那棵樹,而是砍你的脖子,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