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都不由興奮起來,紛紛叫好,有人更小聲嘀咕:“據聞這玉娥姑娘貌如天仙,善操琴,能歌舞,又知禮儀,實是男子們夢寐以求的佳人了。”
屍佼見眾人都十分讚同,向平常這邊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既然眾位都同意,那麼就請我這女兒為大家先彈上一曲,助助興好了。”
隻見屍佼的雙手“啪!啪!啪!”鼓了三聲,沒多久就見一個體態婀娜的身影從門外緩緩飄了進來,其實這女子是慢慢走進來的,隻因她身姿曼妙,步態輕盈,而且身上衣帶隨風舞動,在眾人看來,就像是仙子飄然而至一般。
平常隨著眾人的目光也看了看,隻見這女子懷中抱著一方長長的錦袋,身著淡綠色曲裾,腰纏絲巾束帶,可見窈窕體態;而頭上更戴著輕紗製成的笠帽,笠帽前也有一方輕紗,自然垂下,遮住了她的臉,讓人瞧不清長相。可是那麵紗畢竟薄而輕盈,女子走動之時,迎麵而來的微風時不時地會將麵紗吹動,有時會貼上女子的麵頰,透過薄薄的麵紗,更顯出那朦朧的美妙容顏來。
眾人此刻都看得癡了,心下都不禁怦然而動,有些人更是有些坐不住了,直起身子,伸長了脖子觀望,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眼神中更是充滿了怪異的光彩。
平常看了一眼,就回過神來,一邊輕搖羽扇,一邊自斟自飲。他見眾人的表情,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厭惡。扭頭一看,隻見身邊的淳於髡也是自顧著飲酒吃喝,對進來的這位女子玉娥絲毫不予關注。
“此人果然是個人物,美色之前竟然不為所動。”平常心裏想。
台上的屍佼居高臨下觀察著一切,眾人的任何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去,自從女兒玉娥進來後,不為所動的人有九個,除了公孫鞅和自己的五名弟子外,還有三個人,這三人其一是平常,其二是淳於髡,第三個就是方才拜平常為師的蘇代了。
屍佼心想,“公孫鞅和自己的五個弟子自不必說,他們是經常能見到玉娥的,能夠不為所動不足為奇;而平常,淳於髡,蘇代三人的表現,可以說讓人佩服。不過三人中,淳於髡長相和身形太過寒酸,蘇代長相還過得去,隻是說話口舌不太流利,如此看來唯一能夠配得上玉娥的,隻有這平常了。”
玉娥走到圓形大廳中央,向台上的屍佼行了一禮。
“女兒拜見爹爹。”
她說話的聲音一出來,頓時讓整個論政大廳沉寂下來,更讓眾人的耳畔猶如響過一陣仙樂,聽得大家內心十分舒泰,受用之極。平常聽到這女子的聲音,心下也是為之一顫,隻覺那聲音輕柔中帶著些許剛韌,澄澈中夾雜幾縷濁勁,聽起來有如流水潺潺,又似鳴泉叮咚,美妙難言。
平常心想,“天下間怎麼會有這樣好聽的聲音,隻不過是一句話,就讓人心裏這樣波瀾萬千,如若唱起歌來,那還了得?”不由地抬起頭來,向那女子看了一眼,這一眼真是巧了,也正撞上玉娥向他看來,兩人眼神相交,心下各有思緒。
平常暗暗讚歎,“好清澈的一雙眼睛,似乎都能夠將人心看透,讓人內心也不敢有絲毫的異念”
玉娥暗想,“好深邃的眼神,好沉靜的心態,好悠然的氣度,坐在那裏,羽扇輕搖,就像是一座山,看不懂,也猜不透。”
屍佼在台上“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說,“玉娥,今日讓你來此,一是為才士論辯的各位先生獻藝,以增雅興;二是想為你在這群賢之中,擇一佳偶,你看如何?”玉娥聽這話,好半天都沒有回答,眾人心下不免焦急,都想聽聽她的回答。
隻聽玉娥緩緩說,“爹爹,女兒此來是為各位先生獻藝。至於擇偶一事,懇請爹爹讓女兒自己做主。”
屍佼嗬嗬一笑,“玉娥,你自己做主,當如何選擇?”
“爹爹,今日既然是才士論辯,女兒願出三道題目,考一考在座的各位英才,隻要有人能答出這三道題目,女兒自會處理。”
屍佼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好,如此就讓你自己做主吧。”
眾人見此,心下都各自思索,有人不禁暗自歎息,“這玉娥可是有名的才女,現下由她做主,而且出題考較,那看來我是沒戲了。”有人更信心十足,心想,“看來今天我真的要滿載而歸了,而且還能抱得一位如此佳人,真是太好了。”
眾人都各懷心思,平常在這裏絲毫不動聲色,依舊是悠然地搖著羽扇,慢慢地品酌著杯中的美酒。這酒滋味綿長,入口幽香,他已連連飲了數杯,卻似乎越喝越清醒了,扭頭看看身邊的淳於髡,也是一樣正在慢悠悠地自斟自飲。
平常端起酒杯來,向淳於髡舉手示意,輕輕地說了句,“先生海量,在下敬你這杯酒,咱們滿飲此杯。”
淳於髡不說話,端起杯子來,微微地笑了笑,仰頭飲下,平常在心裏暗讚了一聲:“好!爽快!”
這時候就見玉娥將懷中抱著的錦袋解了開來,眾人見裏麵裝著的是一張古琴,其通體黑色,隱隱泛著幽綠,讓人一看就知是非凡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