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邊心裏麵本打算著求一個痛快的結束,萬萬沒有料到這些人會把自己給放了,而且聽剛才那個韓國使者公孫侈的意思,自己倒成了齊國的英雄勇士了,隻是可惜如今聊城和靈丘城生還下來的人就自己一個了,麵前的桌案上還擺放著薑承將軍的頭顱。
田邊身上的繩索一鬆,魏國的將軍們和趙國的將軍們都不由地將手按到了劍柄上,眾人也都是一樣的打算,隻要是他敢有任何過分的舉動,當場斬殺於劍下。
田邊沒有動,隻是伸手扯掉了口中的布條,看了看已經走到自己身前的龐涓。
“我既然被你們俘獲,但求一死而已,還請將軍成全。聊城,靈丘兩地守軍,盡皆戰死,我又豈能獨活於世上?”
龐涓搖了搖頭,“將軍此言差矣,聊城三千餘眾,靈丘兩千人,這些都是將軍兄弟們。你堅守靈丘直至最後一刻,對齊國的忠心可鑒;然而將軍對兄弟的大義卻還沒有報,據聞將軍乃是****巨子,如今怕是別無選擇,隻有活著才能為兄弟們報仇雪恨,以全兄弟之情義。”
田邊哈哈一笑,“龐涓將軍說得好,然而我的仇人就是眼前的你們,難道諸位都不怕麼?”
龐涓也微微地一笑,“我魏國的諸將,以及龐某的項上人頭,隨時恭候將軍的大駕!”他說完看了看趙豐。
趙豐心裏想,不過是一個田邊而已,你們魏國的人不怕,難道我們趙國的人就怕了麼?
“本公子趙豐和趙國諸將也恭候將軍的大駕,隻期望將軍早日前來才是,莫要讓我們等得太久了。”趙豐哈哈一笑,很有些豪氣的樣子。
田邊點了點頭,“好!你們也都不失為漢子,既然如此那你們都一個個等著好了,我就是走遍三晉也會找你們報仇的。”他說完,走過來抱起桌案上的薑承頭顱,轉身向軍帳外走去,兩個門口的軍士想要上前阻攔,卻見龐涓朝他們搖了搖頭,便隻好讓開了。
田邊走出了帳外,將薑承的屍體扛了起來,手托著那顆頭顱,一路大步走出了魏軍大營,向著曆下城的方向走來。
“龐涓將軍真是好計謀!無形之間就給我們趙軍全體將軍腦袋上橫了一把仇恨的劍,你這是想讓我們提心吊膽呢?還是想激勵我們不斷上進呢?”大成午微微笑著說。
龐涓嗬嗬一笑,“大成武先生,本將軍隻不過是敬佩田邊是個忠義的勇士,不想他就此死在我們兩軍之中罷了。至於報仇之說,隻不過是讓他能夠活下來的一個借口而已,再說了我們這麼多位將軍,若各回本國,大多分散於不同地方,而他一個人,就是想報仇,又如何能夠做到呢?我們魏國的將軍們都不怕,難道趙國的人都害怕了嗎?”
大成午“哼”了一聲,“龐將軍,話雖這麼說,可畢竟是我們趙國人率軍攻陷了靈丘,田邊也是我們趙國俘虜而來的,你提前也不知會一聲就這麼把人給放了,是不是該給我們趙國有個說法呢?”
“關於這個麼,本將軍方才說話放人時,也沒見你們阻攔,而且趙豐將軍還為我的安危提醒了本將軍,難道這不是在默認本將軍可以放人麼?”龐涓笑著說,魏國的將軍們也隨聲附和道,“是啊,是啊!趙豐將軍方才是說過我們將軍,小心田邊勇武,恐怕傷害我們將軍的話。”
大成午一時語塞,隻得瞪眼瞧了一眼身邊的趙豐,趙豐也很是無奈,他方才其實是想阻攔龐涓放人,一時間心急沒想明白就說出那麼一句話來,如今卻被龐涓和魏國的將軍們揪出來作為回擊大成午的證據,弄得他左右為難,隻好默不作聲,隻顧著飲酒。
“龐將軍,如今韓國既已退兵,就剩我趙國和你們魏國兩軍,是否需要繼續進兵呢?”大成午問。
龐涓點了點頭,“諸位將軍萬萬不能為了方才那公孫侈的話而動搖了信心,齊國並非多忠勇之士,試想守城之人若換做各位將軍,必然也是血戰到底的,因而諸位與他們是一樣的忠勇,甚至超過他們。韓國大軍之所以大敗,以本將軍的觀察,是那領兵之將申不害太過於迂腐,以及韓國將士均暗自怯戰所致。所以說諸位將軍不必擔憂,好生激勵士卒,明日正午,隨我拔寨起程,兵臨曆下城。”
趙豐微微一笑,“龐將軍,韓國和我趙國均已各拿下一城,這次該由你們魏國大顯身手一回了吧?我趙軍可助將軍側翼,以防齊國援軍。”
龐涓也知道如今韓國退了兵,如果再鬧的不和,趙國也退了軍,對魏軍的氣勢上多少會有所影響,隻得微微地笑了笑,“趙豐將軍放心,曆下城我魏軍必當拿下。”
平常剛才看著田邊抱著薑承的人頭出去了,心裏這才舒服了一些,原本以為韓國大軍一退,趙國和魏國也會相繼退兵,卻沒有想到他們還會繼續進攻曆下城,心裏就有些不爽的樣子,暗想這樣一來就不知得再耽誤多少天,才能夠見到三位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