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
謝泊言開了口，對著空氣一字一句道：“你告訴她，在被她軟禁的這一年裏，我都是這樣生活的。”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沉寂的空氣並沒有回應。
楚清珞很快便得知了謝泊言要傳達的這一句話，心頭像是被針紮了一樣，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
為什麼，就是記不起呢？
係統也在不停勸說謝泊言。
『宿主，攻略進度就隻剩1%了，你再多努力努力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宿主，你幹嘛突然開始擺爛啊？』
……
說實話，謝泊言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總覺得很累，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甚至，他想拉著楚清珞同歸於盡。
這幾天從未踏足的楚清珞帶著一小盒糕點進來。
謝泊言的眼睛泛起細微的波瀾，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是他最喜歡吃的。
楚清珞忐忑開口，“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吃。”
謝泊言：“應該？”
楚清珞嘴角微勾，“我試了很多，覺得這一種你應當會喜歡。”
謝泊言語氣平平，將手上那半塊糕點扔回到了盒子裏，“以前確實挺喜歡的，現在不喜歡了。”
楚清珞眼睫微微低垂，“若是我一輩子都找不回記憶了呢？”
謝泊言平靜的回道：“那我們一輩子都這樣，不好嗎？”
“不好！！”
楚清珞怒吼出聲，麵容上滿是怒意，一把攥住了謝泊言的手。
“我憑什麼要跟你一輩子這樣？失去記憶這件事情不是我想發生的。”
“至於軟禁這個罪名，我不認。”
謝泊言聽到軟禁二字，眼眸裏才泛起了一點情緒，“不認？你憑什麼不認？”
“看守我的是你的暗衛，不止有暗衛，還有死士，無論我是想用性命威脅，還是用解藥要挾，他們都不為所動。”
“你明明知道，我很討厭一個人生活，你卻硬生生的將我困在那裏。”
“楚清珞，我恨你。”
他是真的很害怕。
楚清珞死死的攥住他的手，手覆上他的臉。“可我覺得，我舍不得讓你哭。”
謝泊言一怔，抬起發紅的眼睛直直的對上了她的眼睛。
那雙眼睛，一如當初。
胸腔中憤憤不平，一直堵在心口像塊頑石般揮之不去的憤恨，突然就散了。
眼眶漸漸發紅，喉間凝起酸澀，酸意填滿了整個眼眶。
搖搖欲墜的珍珠劈裏啪啦的掉了下來。
哽咽的聲音像是含在喉嚨裏，泣不成聲。
“你明明說好，一個月你會來找我的……”
“你說謊。”
“他們都很聽我的話，對我也很好，可我每次做夢都能夢見你滿臉鮮血的模樣，我很害怕，我很害怕，你知道嗎？”
“我想去找你，可他們不願意，我被困住了……”
“他們漸漸的也不再聽我的，我害怕，為什麼你不來找我……”
“你還說要砍了我的頭……”